“嘿嘿嘿,公孙总领好健忘呀!”姬荡荡眨了眨眼睛笑道,“你最先射杀的那个白鬼骑兵难道不算数吗?”
“就是,就是,就是的!”
姬鹿娃的神情有点低落,“那个白鬼骑兵可是射杀了我叔伯哥姬虎娃,公孙总领,你也算是给我叔伯哥报仇了。”
“唉——”
公孙通神仰天长叹一声,说道,“姬虎娃的死,是我的过错,我原以为今晚上来的白鬼骑兵跟前几天晚上一样,盲射一通就没事了,谁知道他们还在空地上留了两个中队的白鬼骑兵,唉——”
“公孙总领,这不怪你!”
姬荡荡流着眼泪说道,“我们也跟你一样,谁能知道白鬼骑兵会耍花招呢?偷偷留下来二百七十二个箭术好的白鬼骑兵,要是事先知道,姬虎娃也不会呜呜呜。。。”
“呜啊啊。。。”姬鹿娃终于忍不住喘着粗气大哭了起来。
公孙通神神情黯淡,收起小梢弓,伸手在姬荡荡和姬鹿娃两人的肩头上轻轻拍了拍。
轻声说道,“姬虎娃是好样的,我用了一百三十五个白鬼骑兵给姬虎娃陪葬,咱们现在还要尽快救治伤者,你们俩暂时就不要恓惶了,你俩这样,我的心里也会难过的。”
“嗯嗯,我俩不哭,我俩不哭了。”
姬荡荡伸手擦了把眼泪,咬牙说道,“我要多多的苦练攒射水准,往后多杀白鬼骑兵,为受伤和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就是,就是,就是的!”
姬鹿娃用袖子擦了把眼泪,一脸的悲愤,“我也要苦练攒射水准,多杀白鬼骑兵,为所有被白鬼骑兵杀死的神州人报仇!”
“嗯嗯,你俩说的很对,先救伤者吧!”
公孙通神不敢再继续耽搁了,匆忙走到最近受伤的一个神州卫身边,先是检查中箭部位,紧跟着左手按住受伤的神州卫身体,右手麻利地拔掉箭羽。
之后,利落地从腰间的腰带上拿出一把小铜剑,在就近的松明子火上晃了晃,清理伤口内的烂肉,然后给伤口处撒药,包扎,手法看起来很是娴熟。
姬荡荡和姬鹿娃两人跟在后边,各自在一旁的垛口下找了一个受伤的神州卫,有样学样,疗伤的手法也是娴熟无比。
第四道神识中,此时在飞雁城南边古道上的猎杀小队统领姜夔就有些苦恼了,虽然五个受了箭伤的猎人身上的箭羽都给拔了出来,并做了清创和包扎,可是,这五个受伤的猎人要如何安顿呢?
汝问一看了看包扎好箭伤的五个受伤猎人,皱了皱眉,又看着一脸苦涩的姜夔,试探着问道,“姜统领,接下来咋办?”
姜林好像也在为了这五个受伤的猎人感到头疼,紧跟在汝问一后边问道,“夔哥,这五个受伤的兄弟要送回去吗?”
“不行!”
姜夔苦笑着说道,“现在这里距离飞雁城好像有一百多里吧,两个人抬一个伤者,你认为需要多久才能走回飞雁城?”
“如果路上遇见凶兽呢?就算是四个人抬一个伤者也不妥当,路途太远了,估计还没有走回去,人就累垮了;”
“还有,这么长的路程,伤者一直被抬着颠簸,伤口也会崩裂的,而伤者现在最需要的是歇息,只有歇息好了,才有利于伤口恢复。”
“哪?咱们现在咋办?好像直接在这路上歇息不好吧?”嬴闯娃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这里肯定不能歇息!”
汝问一白了嬴闯娃一眼,说道,“不说咱们没有带帐篷了,就算是带了,也不敢在路上宿营,因为这里两边不远处就是矮树林,矮树林再向里头一些就是老林子;”
“不说晚上那些凶兽到处乱逛了,就算是突然跑出来一队白鬼斥候,咱们也没法躲避,总不能为了在这里歇息,凶兽过来了硬扛凶兽,白鬼斥候跑来了硬着头皮拿刀对砍?”
“你们谁知道这附近有没有山洞?”姜夔看着众人,皱眉问道,“就是大一点的那种,能够把咱们这些人都住下的?”
“我知道,我知道。”
赢红豆慢悠悠地说道,“在这里往南走上五六里路,路边有一棵老榆树,顺着老榆树向东一拐,大约再走上三里地是一个土崖,土崖上边的半坡上有一个山洞。”
“咦,红豆,不错呀!”
汝问一夸赞道,“没想到你对这里还这么熟悉,是不是你外婆家就在这里?”
“嗯嗯。”
赢红豆点了点头,神情有点黯然,“老榆树东边那个埠子叫榆树坡,大概有二十多家人,都是一个宗族的人。”
姜夔听罢,弯腰背起个头最大的姜长生,挥手说道,“不说了,红豆前头带路,身体好的出来四个人,跟我背上受伤的弟兄一起走吧。”
“好!我背妊放。”姜林笑着弯腰背起身边的伤者,一个叫妊放的笑眯眯的皮猴子。
“我背汝南峰。”汝问一弯腰背起名叫汝南峰的皮猴子,一个身体干瘦干瘦,眼睛很大的猎人。
嬴闯娃憨憨地笑着说道,“嘿嘿嘿,你们都背自己的兄弟,那我背我大哥憨娃,你们没有意见吧?嘿嘿嘿。”
姬桃子与妊辽辽对视了一眼,笑着说道,“姬李子是我弟,就我来背吧,夔哥,可以走了。”
姬李子的身材很是魁伟,能分两个姬桃子,因此上姬桃子背起姬李子很是吃力,但是有妊辽辽的帮扶,就没有想象中的那样艰难了。
“弟兄们,护佑好受伤的弟兄,走了!”姜夔笑着喊了一声,紧跟在赢红豆的身后,慢步向前。
赢红豆左手握着大长弓,右手握着松明子,很是警惕地走在队伍前边,时不时地回头看上姜夔一眼,看样子有些紧张。
姜夔从猎人赢红豆的眼神中看出了其对榆树坡的担忧,轻声说道,“红豆,你先不要担心,也许你外婆一家人都跟上族人东迁了,我想这条路上每天从飞雁城东迁的人那么多,你外婆她们不可能得不到消息的。”
“但愿吧。”赢红豆听罢,脸上的神情稍稍好了一些。
姜武义是第一次出远门,对啥都好奇,更别说住在山里的人家了,紧走几步跟上赢红豆,小声问道,“红豆,你外爷是猎户吗?”
“嗯嗯,”
赢红豆点头应道,“我大舅跟二舅也是,我打猎是跟着我碎舅学下的,我碎舅的攒射水准很厉害。”
“有多厉害?”姜武义好奇地问道,“有老汝厉害不?”
“哪一个老汝?是汝问一吗?”赢红豆回头偷看了汝问一一眼,小声问道。
“不是。”
姜武义摇了摇头,说道,“是我大表哥汝寒山,二百丈之内,不管是凶兽也好,猛禽也好,说射左眼绝不射右眼,说射嘴巴绝不射尾巴,你碎舅能行吗?”
“嘿嘿嘿嘿。”
赢红豆笑了,说道,“就你大表哥那种神射手,在咱们飞雁城也就公孙头领能压住,再有谁能压住哩?”
“嘿嘿嘿,我说的我碎舅厉害,也只能在一百二十丈之内厉害,稍远一些就不行了,给你大表哥勾鞋都跟不上的。”
(勾鞋,西北方言,提鞋,提鞋后跟之义。另一个意思是跟不上人家的脚步。)
“哦,那我知道了。”
姜武义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问,“哪个红豆,哪你外爷射箭咋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