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旧,还是矿难!”
“朱板凳和侯扁担呢?”
“你不觉得南山的那批马匪有点猖獗吗?”
“属下明白了……”
两个声音刚结束对话,一个女人迈着迅捷的步伐走了过来:“你们在干什么?我明明已经让史壮去处理赵铁憨和陈二狗了,你们为什么还动手。非得让我提醒你们,金溪县上一个知县的死因吗?”
“放心,不到那一步不会死人。即便是真的到了那一步,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来的不是时候。”还是这个声音,依旧是停顿一会儿后继续说道:“早不来,晚不来,偏偏选这个时候来。要是坏了上面那人的好事,整个矿山的人都得跟着陪葬。”
“那也不……能……”女人思虑了片刻,屈服道:“那……好吧……千万不要再死人了。”
“该死的还是要死,不然死掉的那些就没有了意义。”
“大人,要是现在把赵铁憨弄死,赵大知道了会不会……”
“想瞒也瞒不住了,你以为知县是来我们这看景儿的吗?他是奔着赵铁憨来的,还有那黑药蛋,竟然也有这小子的份,所以我们要快点处理掉这个祸害。”
“那……”
“别问,问就是矿难……还有,抓紧把知县找个房间藏起来,别让矿上的人看见。最主要的是不能让那群人看见,否则我们就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了。”
“好,我这就给他扛走……”
几人三言两语就把方鸣的生死规划的明明白白,甚至不止方鸣,所有阻挡他们前进的人,都成了该死的绊脚石,都是被规划者。
他们像摆弄提线木偶一样摆弄他们,自以为矿山能眺望到的地方都是他们的地盘,便更无所忌惮。
只是他们哪里会知道此刻有不止一双眼睛盯着这儿,并把所有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就在不远处的那座木屋里,一个被摔倒声吵醒的矿工亲眼目睹了所发生的一切。
而另一双眼睛,更为隐晦。隐晦得连方鸣都未必能察觉。
……
当东天的太阳慢慢爬上山坡,升得与山齐平。绍拓拎着一个铜锣,奏响了矿山凌晨最燥人的声音。
他一边走一边敲,吵醒了熟睡中的一众矿工。每路过一个木屋,里面就是一阵窸窸窣窣的起床声响起。
按照往日,他们是应该迅速穿戴好衣服出来报道的,可今日却无一人出门。像是提前商量好了的一样。
而接下来绍拓的喊话,则道明了矿工不出门的原因。
“还是老规矩!都他娘在屋里待着,等着过会儿给你们发菜团子。谁也别多看,是谁也别多问。小心眼睛里看进刀子,嘴巴里问进石头。”绍拓气势汹汹的喊道。
“活干的麻溜儿,军爷赏了银子,晚上就吃肉包子。活干不明白,挨了骂,晚上不光得饿肚子,说不定还得挨鞭子。听到没有!”
绍拓几乎是嚎着喊出最后一句。
可是却无一人回应。
“好!很好!就是这样。该聋的时候就得聋,该哑的时候就得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