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小时候,乌栖时抱住哭泣的她一样。
——“不要怕。”
——“我在呢。”
……
银卯认为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雪芳池抱回了一只麒麟族雌性幼崽是正常的,而冕下就是离开一会,就抱了个赤身裸体又湿漉漉的雄性回来,还安排了个房间给他住。
“……”
兔捏眉心。
不会冕下觉醒了什么奇怪属性,从龙绡区打劫了一个良家雄性回来吧?
这怎么办,要不要去协商一下……
“感觉你的兔脑瓜里没想好事。”
昙露不声不响地出现在想着怎么善后的银卯身后。
她揉开银卯皱起的眉心:“我和你解释一下他的来历。”
昙露笑得落寞:“就是可能牵涉不太帅气可爱的国妃冕下,你乐意听吗?”
银卯扶住昙露的手:“好。”
二人走进昙露的寝殿。
不用昙露说,银卯就帮昙露换掉脏掉的衣服。
“我啊,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可惜,我母亲不是家里的主宰,她是为了挽留我管不住下本身的亲爹,才把我生下来的。”
“简直荒诞,”银卯想也不想就斥骂,“孩子不是满足一己私欲的工具。”
“世上荒诞的事很多啊。”昙露拉着银卯坐下。
她很累了,靠在银卯肩头,缓慢地说:“老大老二是我爸前妻生的,天生和我们这些人生分,所以他们漠视我,我也觉得正常。”
“可是老三的哥哥和老四的姐姐,与我一母同胞,但他们也不乐意和我玩。”
在叙述里,昙露又看见一个人在黑暗人流中穿行的,小小的自己。
“双亲也不喜欢我,我爸认为我长得不像他,我妈觉得我没有替她做到挽回我爸的心,再加上我家里人没有一个人是银色眼睛,他们如果不是做过鉴定,都想把我丢了,当然也不待见我。”
昙露眼神放空:“在遇到我后来的朋友前,我都是一个人的。”
“直到我梦里出现了一只人形乌鸦。”
小小的昙露站在自己的梦之树下,抬头望树上卧着睡觉的黑发少年:
“你是谁?”
黑发少年睁开眼睛,是瑰丽的蓝紫色。
“啊?”
他没意识到居然会有人,一时不慎,从树上摔下来,又被一团粉色云接住。
是小昙露。
这里是她的梦,一切随她心意。
“你没事吧?上树要小心,我上次摔下来,又没人接住我,会很疼的,还会被哥哥姐姐笑。”
话是那么说,昙露面无表情。
好像在她概念里,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不该感到委屈。
“对……对不起!我不知道这里有主人!我只是累了,想休息一会!”
少年手忙脚乱地道歉。
他见这里一片漆黑,没有寻常梦境里的变化,梦之树也是有点枯萎,还以为是将死之人的幻梦。
没想到,梦主人活得好好的。
那……她是生病了吗?
所以灵魂才那么虚弱。
那不是更没礼貌了!
“没关系,这里除了我没有人,你可以多休息一会。”
小昙露学着阿嫲的手法,给他整理头发。
他的头发有点长。
有点羡慕。
小昙露曾经也想留漂亮的长头发,但姐姐生气地拿剪刀剪掉了,说不许她和自己一样留头发。
“……你很难过吗?”
少年望着她:“是不是我占了你的地方,你生气了?对不起。可是我暂时没地方去了……”
他厚着脸皮:“我是梦鸦!是很厉害的!你就收留我吧!我帮你照管树!你看,你的梦之树都快枯萎了,我可以用我的力量去温养它,让它开花!”
他张大双臂。
“那你……”
“会陪我说话吗?”
小昙露要的不多。
她只是想要一个人陪她说话而已。
而不是像昙家其他人那样不耐烦地忽视。
“肯定的啊,我现在不就陪你说话吗?”
黑发少年粲然一笑,握住昙露的手。
他的笑容好像点亮了昙露黑暗的梦。
“我叫乌栖时,还没问你的名字呢?”
“昙露。”
“好。那我和你签订契约哦。”
黑发少年一吻落在小昙露的脸颊,和她缔结契约。
“以吻为凭证,我将永远守候你的梦境。”
乌栖时又想起一件事:“对了!我听说现实世界的人是会有姓氏的,哪个是你的名啊?”
“……是露。”
小昙露在乌栖时掌心写下露字。
“我的名字是露。”
乌栖时握紧手掌,像是珍藏小女孩在她掌心写下的字。
他低头,吻上掌心那个已经没有痕迹的字。
“好,我记住了。”
“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