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温暖潮湿的东南季风,缓缓的吹拂着,撩拨着沿岸生长的苍翠林海。
“啪~”
一个直径5厘米左右的不规则小圆球,从一棵大树的背阴面掉到了水中。
小圆球随着水流,随着季风,向着远方漂去,离开了它待了不知多久的家。
季风单调的吹着,这样的日子可能还要再持续一段时间,就像往年的这个时候一样。
某一天,一个小小的倒三角形脑袋从圆球中冒了出来,紧接着是略显透明的身体。
艰难的将身体最后的部分从卵鞘中挤出来,小家伙扬起还有些柔软的捕捉足,向着天空无声“嘶吼”,昭示着它的到来。
很显然,不会有谁,对此投来一丝丝的关注。
仰头向天,足足5秒钟,或者6秒钟,小家伙感觉到一阵饥饿。
一种对于肉食的无限渴望,充斥在它并不大的脑袋中。
转动着倒三角形的小脑袋,找找有没有地方可以获得食物。
左侧,是一片粗壮的树干以及虬结的树根,右侧是另一片粗壮的树干以及虬结的树根。
转动脑袋,向右,再向右,没有任何变化。
一直向右,转动超过了180°,看到了后面,一条瘦削的,几近透明的尾部。
这些树干和树根距离它最近的地方,也有它几千或者几万个身长。
很遥远,根本到达不了。
它才是个还在过零岁生日的小螳螂宝宝,身长不足0.5厘米。
转动脑袋,换个方向。
向上,茂密的树冠,偶尔露出点点阳光。
向下,汩汩向前的流水,以及足下踩着的“船?”,不对,这是卵鞘,来自小螳螂母亲的馈赠。
小家伙向后挪动四足,尽量靠近卵鞘的后端,缓慢的扬起捕捉足。
静静的等着,瞪着,一对漆黑的复眼,充满了认真以及——冷漠。
“咔~”
捕捉足闪电出击,夹住一个刚刚探出的三角形小脑袋。
“嗞~”
捕捉足前端的尖刺,狠狠的扎入了脑袋与颈部的连接处,用力,用力,然后慢慢松开。
小螳螂慢慢的,低下小脑袋,用触角,轻柔的碰了碰眼前还在微微抖动的同族。
向后,扬起身子,缓缓的将第一次见面的弟弟或者妹妹拉出卵鞘。
稍显费力的退到卵鞘后端,将螂生第一只猎物放到卵鞘上,腹部朝上。
小螳螂本能的用虫体上最锋利坚硬的下颚,刺破同族腹部的一层角质层,夹住内部的,肠子?带出边缘略带粉红色的肉。
上颚配合上下唇,快速的咀嚼,吞咽。
“咔~擦~”
“咔~擦~”
……
“嘶~。”
似乎感觉好了一些,小螳螂长长的出了一肚子的气,腹部的气门张大,进而收缩,补充更多的新鲜空气。
将没有一点肉的中、后足踢出卵鞘,默默的感受着身体的变化。
刚出生的饥饿感在慢慢减轻,对肉食的渴望已经无法控制可怜的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