驷马高车行驶在王宫中,马车上特有的玄鸟图案让这辆马车畅通无阻,这是秦王柱特意刻上去的。
驷马高车内,嬴成蟜不跪塌上的兽皮绸缎,跪舆中央的木板,屁股挨在后脚跟上。
正坐。
过去是他最不喜欢的姿势。
他不喜欢受约束,当所有人都教他要正坐,本来对正坐没什么偏见的他就不愿意正坐了。
前世,他每次心血来潮收拾屋子,打算大干一场。
这个时候,要是妈妈喊着跟他说你收拾一下屋子,他就不想做了。
整得好像是你说了我才做一样。
他让驭手缓慢行车。
长时间在实木木板的跪坐,让他的两条小腿渐渐趋于麻木。
但他没有感觉到。
他闭着眼睛,眼皮无意识眨动。
希冀从杂乱无章的思绪中找出一个线头,努力一抽,将整件事像抽丝剥茧一样理出来。
马车辘辘行驶,不知多久。
嬴成蟜睁开双眼,其中一片清明。
“这是我跟赵庸想见的第二面,我无法确信他。
“就算他所说为真,嬴白拿起阳丸也不一定是受到父亲指示。
“也可能是自用,或给他人用,这个药又不是只有大父才能用。”
他的嗓音有些哑,有些厚重,不再如过去那般尖利。
他的变声期似乎来的过早了一些。
“我能完全相信,能给我解惑的人只有一个……
“停车!”
驭手微微用力,拉扯四马缰绳,四马乖乖停蹄。
跟在马车周围的二十四个郎官,和一個中郎也停下脚步。
中郎走到车厢旁边,在舆上开的窗口低声问道:
“公子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