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在床上,翻腾着,却睡不着。
他脑海中闪过弟弟带着他做过的事,闪过母亲对弟弟行为的解读,闪过刚刚弟弟展现过的极为妥善的处理方式。
闪过,秦王对他说的话……
[母亲说,太子亲口说他促成我归秦。]
[可告诉我弟弟要我回来的,是秦王啊……]
王车内,秦王柱满是讽刺。
“你生在赵国,长在赵国,一天都没有在秦国待过。
“先王认为,你所知所识皆是赵人所教。
“有可能血脉里流着嬴姓秦氏的血,骨子里已经变成个赵人。
“你母又是你父明媒正娶之妻,你就是嫡长子,法理上比成蟜更进一步。
“接一个有可能是赵人的后裔归秦,威胁到最看好的后裔成蟜。
“这种只有坏处没有好处的事,先王当然不会做。
“先王若是知道你实际是如此模样,你将提前一年归秦。
“伱类先王,极类。
“不类寡人。
“嬴姓秦氏有两种人。
“一种是先王,是你,是秦子楚,是秦傒,是季君,是孝公……你们有千百个人。
“另一种只有两人。
“寡人、成蟜。”
秦王柱笑容很怪异,眸中色彩与笑容一样怪异。
嬴政分不清怪异在哪,只觉得和赵国公子鞭笞他之前的表情,眼神有些像。
他隐隐觉得身子有些疼痛,像是有无形的马鞭落下。
“成蟜既然甚爱你,独独对你另眼相待。
“寡人就将为何独独宠爱成蟜这个秘密说与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