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王以手撑床,缓缓坐起,背靠车厢。
“有椅不坐,你是在向寡人示威乎?”
年轻太子头更低了。
“儿臣不敢。”
老秦王一脸不耐烦。
“寡人已命成蟜撤去木牌,你还想怎么样?”
[是我想怎么样吗?是你想怎么样才对……]
太子欠了欠身。
“儿臣犯错,听凭大王处置。”
老秦王冷哼一声。
“此事本就是你不对在先!
“成蟜已七岁,他长大了,他已有羞耻之心!
“你让他不着片缕给王后认错,这是一个父亲应该做的事吗?!
“打破华阳不飞的头就打破了,算得了什么大事,大动干戈!
“成蟜立木牌在外,事出于你。此事就此打住,不得再言。便有怨气,你也咽回去!”
太子不着痕迹地抬抬眼皮,沉默片刻。
拱手。
“唯。”
“函谷虎符是寡人给的,但你要说是你给的。压不下去,你就去做渭阳君。”
“……唯。”
秦子楚下王车,行回与王车外观近乎一致的高车。
高车内,除了一个蒲团,再无他物。
粗麻做的蒲团。
太子正坐在蒲团上。
“这竖子非但没告状,还遮掩住了……
“父亲,你说我做的不是一个父亲该做的事,你做的呢?”
听着外面王车行过的声音,秦子楚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