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成蟜终于开口,话像是从三尺冰下凿出来的。
“太医怎么说的。”
秦王攥拳,轻轻捶打后腰,漫不经心。
“寡人上承天命,那群庸医知道个屁。”
“庸医?”
嬴成蟜怒极反笑。
“你耳鸣、健忘、头痛、失眠、腰肢酸软。
“夏日还要穿长衣,冬日屋内炭火昼夜不息,谁进你宫不是一身热汗?
“夜尿每日至少六次。
“不点香,不吃药,不能人事!
“这些是不是事实?!”
秦王柱一脸尴尬。
“宫中哪个乱嚼舌根?寡人剪了他舌头!”
嬴成蟜举起手臂,点指大父。
“你自己都快薨了,还想剪人舌头?你这么大威风,怎么不对六国使?
“上承天命?天命选人,专挑不能人道之人乎?”
秦王柱擦着脑门上的虚汗,心中无比庆幸,还好提前关上了门。
嬴成蟜越说越激动。
“你房事过度,阴阳两虚,以致气血失衡,病入膏肓。要不是拿药吊着,你早该死了。太医要你禁欲,错了吗?”
“没错没错,寡人不都认错了嘛……”
“认错顶个屁用!我才走几天啊?你找面铜镜好好照照,看看你眼底!死人都没你黑!”
“你这竖子!有些过分了啊!”
秦王柱脸色大黑,快走几个大步,一屁股坐到床上。
转过身子,背对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