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鸿波眉头微皱,轻声问道:“怎么了?”言语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那名徒弟咬了咬牙,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师父,既然您不愿与他们正面冲突,那咱们不如连夜启程,暂且避开这场风波。大丈夫能屈能伸,待时机成熟,咱们再图后计。”他的声音虽低,却充满了坚决。
然而,另一名徒弟却急不可耐地反驳道:“那怎么行?师父您一生光明磊落,英名远播,岂能因区区敌人而退缩?咱们不能让您一个人面对这一切!”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不甘与愤慨,仿佛师父的避让是对他们所有人的侮辱。
孟鸿波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什么英名不英名的,我已经看淡了。但避,是避不掉的。我若此刻逃离,你们日后在江湖上如何立足?如何挺直腰杆做人?明日清晨,你们都必须离开。我一人留下,足以应对他们。”他的声音虽然平静,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
两个徒弟闻言,皆是一急,异口同声地喊道:“我们愿意留下陪师父!”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决绝与忠诚,仿佛要与师父共生死。
孟鸿波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怒喝道:“怎么?我大难临头,你们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威严与无奈,仿佛是对徒弟们的最后警告。
两个徒弟被师父的怒喝震住,一时不敢言语。孟鸿波见状,语气稍缓:“你们去帮师娘收拾行李,看看车子是否已套好。记住,不用带太多东西,尽快上路要紧。”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徒弟们的关心与期望。
然而,尽管孟鸿波如此吩咐,两个徒弟却只是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不舍与担忧,仿佛在这一刻,他们宁愿违抗师父的命令,也要与师父共渡难关。
孟鸿波沉吟片刻,而后缓缓道:“也罢,去将众人都唤进来吧!”他的声音虽轻,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两个徒弟应声而去,轻轻推开房门,步入夜色之中。
不多时,随着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和低语,陆续有三十余人走进了屋内。这些人中,年长的已至不惑之年,面容沉稳,眼神中透露出岁月的沧桑;而最年轻的不过十六七岁,脸上还带着几分稚气未脱的青涩,但他们的眼中都闪烁着对师父的敬仰与忠诚。他们一一向孟鸿波行礼,然后垂手而立,整个屋内顿时鸦雀无声,只听得见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
孟鸿波环视着众徒弟,他们的脸上或愤怒、或忧虑、或不舍,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心中五味杂陈。他轻叹一声,脸色显得有些惨淡,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心头。片刻之后,他终是开口,声音低沉而坦诚:“我年轻时,也曾是绿林中的一份子,这事到如今,也不必再对大家有所隐瞒了。”
此言一出,屋内众人皆是微微一震,有的徒弟面露惊讶,有的则若有所思。但无论他们心中如何波澜起伏,都静静地等待着师父的下文,没有一人出声打断。
计小星瞧见众位师兄师弟脸上浮现出的诧异神色,心中顿时明了,原来他们对于师父孟鸿波过去的身世与经历竟是一无所知。孟鸿波又是一声长叹,那声音里似乎藏着无尽的往事与无奈,他缓缓开口,将一段尘封的往事娓娓道来:“如今,仇家已寻至门前,我需得向你们道明这结仇的根源。那一年,我尚在北州龙岗,开山立柜,做着绿林中的买卖。一日,弟兄们来报,说是有一对年轻夫妻携带着两箱沉甸甸的财宝,正欲携家带口返回家乡,而他们的必经之路,正是咱们龙岗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