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仁安心中明镜般清楚,事情远非表面那般简单,寒江会每次的恶行背后都潜藏着不为人知的阴谋,此番行动亦不例外,必有更深层的企图。思忖至此,他向计小星微微拱手,言辞简洁却意味深长:“后会有期。”言毕,未等话音完全消散于空气之中,他的身形竟如晨曦中的一抹轻雾,倏忽间化为一道疾风,眨眼间便消失在视线之外,只留下一抹淡淡的清风拂过面颊,仿佛他从未存在过一般。
计小星目睹此景,眼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光芒。他虽见识过众多身手了得的高手,但如此迅疾无匹、近乎于化境的身法,却是生平仅见。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连呼吸都为之一滞,他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声音中带着几分震惊与敬畏:“嚯!是神仙?!”言罢,他仍怔怔地望着楚仁安消失的方向,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刹那间,四周唯余计小星与那匹大黄马,于是,他驱动着破烂的马车,沿着蜿蜒的道路缓缓前行。未行多远,一股难以抗拒的倦意悄然侵袭,便在那辆破烂车厢中沉沉睡去,仿佛一切忧虑都暂时被梦境温柔地收留。
另一边,北岳三侠在紧急之中舍弃了马车,匆匆遁入密林深处,一路向南疾驰,直至确认已远远摆脱追踪,方敢停下脚步。
杜鸣笙小心翼翼地撕下衣角,为陆平风包扎着脚底不慎在逃亡中划开的伤口。马无影关切地询问:“大哥,这样可还行?”陆平风虽疼痛难忍,却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结结巴巴地安慰道:“无碍,无碍!咱们好汉懂得审时度势,这点小伤何足挂齿。”
杜鸣笙眉头紧锁,埋怨道:“我早先就提醒过,那地方风水不佳,不宜久留,可二哥偏要铤而走险,如今大哥受伤,皆因此故。”陆平风连忙为二弟开脱:“这怎能怪……怪二弟呢……”
杜鸣笙叹了口气,忧虑重重地说:“眼下我们身无分文,连好不容易弄来的马车也丢了,如何是好?”三人心中虽有不满,但念及能保住性命已是万幸,便也不再多言。
陆平风环顾四周,确定暂无危险后,断断续续地说道:“此地看……看起来还算隐蔽,咱们就在此稍……稍作歇息吧。”
休息未及一个时辰,忽然间,一阵清晰而急促的马蹄声穿透了林间的宁静,打破了三人暂时的沉寂。杜鸣笙猛地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希冀的光芒。他身形轻盈地一跃,稳稳地落在旁边一块突起的岩石上,目光穿透树梢,远远地望见了一幕令他心头一振的景象。
“大哥,二哥,快看!”杜鸣笙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喜悦,“咱们的马车,它竟自己找来了!”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惊喜。
陆平风与马无影闻言,也纷纷施展轻功,跃至杜鸣笙身旁。三人的目光汇聚于那辆正沿着蜿蜒小路缓缓而来的马车,车轮碾过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在这幽静的林中显得格外清晰悦耳。
马车的帘幕半掩,随着马车的行进轻轻摇晃,透出一股温馨而熟悉的气息。杜鸣笙起初未曾注意到,车厢内,计小星正蜷缩在坐垫上,沉浸在梦乡之中,对外界的动静浑然不觉。他的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似乎正沉浸在某个美好的梦境里。
杜鸣笙紧紧握住马缰,眼中闪烁着欣喜与感慨交织的光芒,轻拍马背,笑道:“嘿,你这畜生,还算有点良心,没忘了咱们兄弟三人的情分。”
陆平风的目光则穿透了半开的车帘,落在了后车厢内正沉睡不醒的计小星身上,他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惊喜:“计……计少侠,他还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