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下推断,这肯定是师父的意旨,便就安了心。
却又听另一人说道:‘宋大夫啊,状元郎真的过世了吗?’
先前诊脉之人道:‘真的过世了。唐大夫,你也来看看吧!’
那人听罢,一抚我胸,又一诊脉,叹口气道:‘身子都凉了,也没有脉膊了!’
侧旁围众中一人也叹气说道:‘真是命途不济,还没拜官,便就没了。我前几天在姑苏之时,早听一个瞎眼的算命先生就说过,焦蹈姓焦,也当死在贡院大火之中的,这是天命。我原先并不相信呢,不想今天路过京城,真的见到真人真事了。’
另一人又接道:‘我也听过这一说法,起初哪里相信。不想……不想,结果是真的。京城中人,都在盛传“不因南省火,哪得状元焦”。这莫非真是天命如此,也无他法。’
在场众人,无不叹惜。”
说道这时,焦蹈一抹眼泪道:“沐先生,你说,这是不是命运捉弄?偏偏我的老师、学友都烧死了,又偏偏让我考中了这个状元,又偏偏我又姓‘焦’!”
沐先生见他一片凄苦之状,暗暗心道:“常言道:‘男儿有泪不轻弹’。焦状元四十多岁的大男人,今天竟当作我面流下泪来。那次贡院失火之事,定然对他打击甚大,以致于他才说‘一直不愿提及’。”
沐先生安慰他道:“先生,这些事情,早已过去了,你也不必如此伤心。天命所致,你后来定又有了其他所遇吧?”
焦蹈接着道:“堡主说的是。一日之后,神僧师父救醒了我。我便正式做了他的徒弟。”
沐先生“噢”了一声,转而问道:“但……但你的头发……”
只往他头上看去,言意便是,为何他的头上仍然留着头发?为什么没有出家剃发?
焦蹈淡然道:“你说头发啊……我当时也是想不通,师父后来收我,让我做了俗家弟子。”
沐先生这才恍然大悟,随即说道:“不知这位神僧的法号,怎么称呼?出家于哪一家寺庙?”
焦蹈道:“堡主,这个你之前已经问过了。当真是不好意思,我跟随我师父这么多年,也没问问他。”他只觉有些歉意,拱手抱歉。
沐堡主道:“不妨,不妨。我是想说,这位大师,真是佛法无边。他能令人从生到死,而又令人由死而生,真是世所罕见,难以置信。”
焦蹈笑道:“这没什么。师父他只是点过我身子几处穴位,致使如此。也没什么稀奇的。”
沐堡主心想:“我学习点穴术,三四十年了,也从没听说过,天下有能够让人由生到死、由死而活的点穴手法。想必这神僧是走了什么偏门之法?”
焦蹈续说道:“沐堡主还要在下详谈,为何独孤修文是紫微星转世之事吗?”
沐先生只觉有些尴尬,现下听他不避不讳地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来,苦笑着脸道:“焦先生,你再说说,愿闻其详!”
忽只听三声叩门之声,道:“爹爹、焦先生,我和天云来迎你们去吃饭了。我们能进去吗?”那叩门说话的,当然是沐芷君了。
沐先生跨步开门,说道:“你们来得正好。来,来,桌边坐下,听焦先生详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