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芷君泪水浸出,掩饰不住的神伤。独孤山庄与沐家堡同在河南,相距虽仅有百里路程,但这近七八年来,两家见面的次数却是极少。连此前沐朝阳所知晓的情况,也是沐芷君在家书中,才有所交待的。
李萍安慰女儿道:“别伤心了。娘要走了,你以后回去家里,你爹一定会开心的!”
沐芷君道:“是的,女儿知道了。”李萍又辞别众位,携了数十家丁离去,也于黄昏之下消失不见。
众人如聚,面对此情此景,颇觉惘然。
没过多时,独孤天云忽地一声吼道:“修文,孽子,你跟我来!”
沐芷君吓了一惊,抱住修文道:“云哥,你要作什么?别吓着孩子!”
修文有些惧怕,双眼望向父亲,心道:“我今天肯定又要受罚了……管他呢,反正,我也习惯了!”
独孤天云道:“你莫要再管,罚他往爹爹灵堂处罚跪,罚他一日不准吃饭。我要看他,又有多大能耐!”
沐芷君流泪道:“云哥,你这是……这是做什么呢?”
秦夫人忙道:“你作什么?这又为何要罚孩子?”
独孤天云道:“这孽子,是不罚不行。也不知他又从何处偷学来的武功,刚才他还帮着外人来破爹爹遗传的剑阵!这要是以后,还得了!”
沐芷君一闻这话,顿时怒起。她今日早已心中烦闷,怒道:“独孤天云,你说的什么话?我爹就是外人了,他就不是你爹了?”
独孤天云这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喃喃道:“芷君,我不是那个意思!”
沐芷君道:“至少你今天的表现,就是这样!”
她从未与自己丈夫吵过架,这次却怎么也忍不住要说出来。
独孤天云一反常态,怒道:“这孩子,反正是不罚不行。我是一家之主,你们都站一边去!我今天罚他跪爹的灵堂去,已是轻罚。就算我今天,废了这个孩子的性命,独孤家的历祖历宗,也不会有二话说!”便一手拉过了修文。
沐芷君本能反应,忙抱紧了孩子,流泪道:“孩子这般的小,又懂得什么帮里帮外?独孤天云,你今天要罚修文,你也连我一道罚了!要么,你就现在杀了我们母子俩?明天,我便带了孩子,回娘家去!”
这么一场争吵,他夫妻二人相识数十年来,还是第一次。
秦夫人止道:“芷君,你带孩子下去。莫再理他!”沐芷君泪水潸潸,携了二子,带回了自己房间。
也便在这时,独孤修文终于一滴泪水忍不住滴下。那独孤天云一脸失落,只觉实对不起自己妻儿。
沐芷君入了房间,坐到床边,眼泪不住地流淌。两个孩子见了,忙着上前安慰。修文哭道:“娘,你别哭了,都是我不对。我以后再也不乱说话了。我打自己的嘴!”说话间,自己打了自己一大耳光。
沐芷君大异,见修文的小脸红了几个指印,一把抱住孩子俩道:“修文,偃武,你们都莫哭。是娘对你们不起!明天……我们就回外公家去,再也不回这么一个破山庄了!”
修文噎了一声,道:“娘,为什么爹爹总要那样待我呢?我当真没有偷学什么东西啊,我之前向大哥学的那些……我也答应奶奶了……以后不再学武功……可……可是……娘,你能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吗?”
沐芷君听了这些话,自儿子口中说出来,不禁又一阵心酸,流泪道:“孩子,你真的想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修文忙道:“我真的想知道。娘,你就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吧?”
这一疑问,自他懂事记忆以来,便由心而生,他又如何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