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惹恼了老祖宗和大太太、二太太,注定是要发一次火的。”贾蓉语气平淡,仿佛早有预料。
“只希望二老爷不要介意才是。”贾蓉扭头,对贾政正色说,“宝二叔被老祖宗养在身边,不知多少人暗地里拈酸吃醋呢。我在外面就听了不少风言风语。都是说宝二叔偷吃丫头嘴上胭脂和‘男人是泥做的,女人是水做的之类的鬼话。还有说老祖宗把宝二叔当成小姐养的。总之不太像话的很。为了荣府声誉,也为了宝二叔上进,必须让他去族学里露露脸。否则,单单外面的风言风语,就能把宝二叔的名声毁了。往后大了要做事,可就免不了糟心了。要知道,人心底的成见,就像一堆砂砾堆砌的大山,聚拢起来容易,可要吹散,却很难。”
贾政动容道,“竟有此事?我却全然不知。”
老实说,贾政对贾蓉是有一些意见的。只因为贾蓉方才说话,太尖酸刻薄了,把贾母和王夫人气的不轻。完全不像一个小辈该说话的姿态,让他心里反感,对贾蓉态度差了许多。
尽管,他有利用贾蓉,让贾蓉替他得罪贾母和王夫人,把贾宝玉拯救出来,去族学里读书上进的想法。
但贾蓉说话的态度,他还是不喜欢。
不曾想,贾蓉今日“强硬的姿态”,竟是为了贾宝玉好。
“蓉哥儿,你怎么不早说?”贾政抚掌叹息,心里的隔阂消散一空,重新热情起来。
“老祖宗和二太太把宝二叔看成命根子。等闲之话,如何能听进去?”贾蓉真诚道,
“只有我来做恶人,二老爷扮好人,才能说动她们。待会子,等我们走了。二老爷再劝一劝,说一说道理,老祖宗就舍得放开手了。
“迟早要闹一次的,晚闹不如早闹,把话说开了,对谁都好。”
贾蓉摇头感慨。
“要不然,就以宝二叔现在的性子,去了族学里,接受那么严厉的教学方式,怎么可能端正态度?只怕第一天就要打退堂鼓,再也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