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1、赵都安:王妃你在哪里修行?(2 / 2)

“来者不善呐。”赵都安轻声呢喃。

旋即在徐君陵好奇的目光中,起身笑着说:

“郡主,一起迎接下如何?”

该有的场面礼仪,还是有的。

……

二人起身走出正堂时,那些之前来拙政园拜访,被赵都安刻意留在园中休息游玩的皇商们,也悉数闻讯涌来。

萧夫人、林娘子夫妻等皆神色诧异。

“靖王来了?”

海棠与老供奉,以及浪十八、霁月等护卫也赶了过来,做出防备状态。

赵都安示意他们稍安勿躁,望向园林前方。

只见一行人浩浩荡荡走来,数位王府下人拱卫中,当先的赫然是一家三口。

不久前见过的世子徐景隆走在最后头,微微垂头,看不出表情,一副乖巧姿态。

最前方的,赫然是一位儒雅的中年男子,其好似不惑之年,鬓角却早已斑白。

华贵的绣着四爪蟒龙的衣袍上方,面如冠玉的脸孔上气韵凛然,嘴角微微挂着的弧度,予人一种近乎帝王的贵气。

手臂衣袖上缠绕白菩提,胸口悬着一块极佳的“平安无事牌”,色泽橙黄,是罕见的南海暖玉。

八王之首。

对女帝皇位威胁最大的实权藩王,建成道,靖王徐闻!

赵都安与之视线交错碰撞,继而被靖王身旁,一名面庞温润的美妇吸引。

其一袭流苏长裙,容貌清淡不施粉黛,眉目细长,云鬓盘成妇人发髻。

虽不复青春,却自有一股妇人独特风韵,眼角的些许皱纹,平添出女子岁月沉淀出醇厚如酒的馥郁来。

赵都安脑海中,曾翻看过的资料映入心头,猜出其身份:

现任靖王妃,陆燕儿。

徐景隆生母死后,王妃一度空悬,靖王府内几名王妃本欲争斗,却不想靖王始终不曾表态。

某一日,竟将建成道内,一座道观中出家的女冠娶回王府,立为新任王妃。

便是这个陆燕儿。

一度成为坊间热议话题,曾有谣传,此道门女冠乃靖王的老情人,如今旧情复燃,但没有证据。

此外,据说这王妃许是因出家还俗,与寻常女子不同,并不忌讳在外抛头露面。

靖王每每外出,习惯夫妻同行。

此刻,感应到赵都安的注视,温润脱俗的美妇人晶亮黑润的眸子也望了过来。

赵都安微微一怔。

二人对视间,这名道门女冠还俗的女子微微皱了皱眉,侧头挪开视线,似鲜少被外头的男子如此无礼,近乎肆无忌惮地打量。

拙政园中,不少人也注意到赵大人盯着王妃打量,表情古怪。

只以为是心性使然,只是这等无礼,莫非不怕陛下动怒,亦或触怒靖王?

“靖王爷大驾光临,蓬荜生辉,本官未曾得到消息,提前迎接,还望莫怪。”

赵都安略后知后觉,收回视线,大笑说道。

心中却犹自泛起古怪情绪,他之前不曾见过这位靖王妃,也完全察觉不出对方有何特殊之处。

但方才对视之际,莫名的生出一种“熟悉”的感觉,很怪。

仿佛在哪里见过。

“君陵见过王叔。”小郡主也欠身行礼。

贵为八王之首的实权藩王笑容淡然,似全然不曾察觉赵都安方才的举动,含笑点头:

“君陵也在啊,你父亲没来?”

徐君陵甜甜一笑:“侄女与赵大人相熟,此番过来,我父并不知晓。”

靖王点了点头,假装相信了,他转头目光深邃地审视赵都安,意味深长道:

“你就是赵都安?陛下身前的红人?”

莫名的。

拙政园中忽然安静了下,没有人敢于说话,连呼吸都屏住了。

赵都安微笑与眼前儒雅且位高权重的男人对视。

二人今日初次相见,却已非初次交手。

最早赵都安调查张家兄弟,意外牵扯出靖王府密谍,之后又在神机营中钓鱼,将靖王府苦心拉拢的武官拉下马,并灭掉第二支密谍。

再到靖王以布政使高廉为棋子,与女帝隔空对弈,试图逼反李彦辅,分裂朝堂……赵都安亦有参与。

此刻,两人终于见到彼此真容。

“王爷客气了,‘红人’二字,愧不敢当,”

赵都安微笑道,“只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罢了。”

“好一个食君之禄,”靖王笑容似暗藏深意,“本王不请自来,赵使君不请我们进去坐坐?”

“哈哈,请。”

赵都安大笑招呼,引领靖王府一家进正堂,转身时朝旁边的海公公等人递了个眼神。

后者心领神会,走到正堂外,隔开内外。

徐君陵眨眨眼,想要跟进去,忽然被女缉司海棠伸手拦住:

“郡主,去这边休息吧。”

徐君陵嫣然一笑:“……也好。”

……

……

正堂内,等双方分宾主落座,下人奉上茶水并小心翼翼关上房门。

房间中,便只剩下四人。

赵都安笑容温润,全然不见狂妄跋扈:

“我在京中,总听陛下提起王爷,说诸位王爷中,唯独靖王爷雄才伟略,有经世治国之才,将建成道治理的井井有条,整个朝廷外派的地方官里,唯独建成道的官员最省心省力,因道内大小事务,都有靖王府操心。”

这话就诛心了。

靖王仿佛没听出弦外之音,这位外貌远比真实年龄年轻的藩王笑容和煦,眼神中满是欣赏之色:

“难得陛下还惦记着我这个叔叔,陛下临危受命,执掌朝局,想必格外辛苦,好在有如你这般的青年才俊辅佐。

本王人在建成,虽路途遥远,却也听到许多京中传来消息,初得知陛下寻了一个禁军步卒在身边侍奉,还十分诧异。

等到后来得知白马监赵使君名动京师,方才知晓陛下用人识人还在本王之上。”

旁边站在屋内。

连座椅都没混上一只的徐景隆听到“侍奉”二字时,低垂的面色明显一沉。

等感受到父亲撇来的视线后,忙收敛心绪,控制表情。

靖王叹道:

“景隆比你还大出许多,却还不如你这个禁军出身。不久前本王才得知他竟在江上游玩时,与你冲撞,闹出不愉快,故而特意带他前来赔罪。”

赵都安目光一凝。

只见靖王徐闻嗓音低沉:“还站着做什么?”

徐景隆迈步上前,将手中捧着的礼盒放下,恭敬作揖:

“江上冲撞使君,还望见谅。”

赵都安眯了眯眼,爽朗大笑:

“王爷这是做什么?些许误会,本官早与世子说清了,何必大动干戈?”

厅中气氛骤然缓和。

原本沉重的近乎凝固的空气也悄然舒缓流淌起来。

一语带过此事,赵都安与靖王寒暄起来,这位野心暗藏的王爷夸奖赵都安过往“战绩”,赵都安亦谦虚态度,反过来承载对方手腕。

彼此都没有提及“开市”半个字。

转过了一圈话题,赵都安忽然笑吟吟看向坐在中年王爷身旁,淡雅温润的靖王妃:

“听说王妃也曾身怀道籍?在哪座山上出家?可曾接触修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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