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直保持清醒还好,但我似乎高估了自己的意志力。”
普林斯翻开桌上的旧书,那是安眠教会的圣经。
“经书上说有七种罪行不容饶恕,我原本以为这些罪行离我很遥远,然而我错了,我似乎犯了七大罪中最严重的那一种。”
罗夏想了想,轻声问他:“你是说傲慢吗?”
普林斯点了点头:“我以为自己可以克服秘血带来的兽化冲动,可惜没那么简单,如今我所遭受的一切,正是傲慢的代价。”
“我可不觉得这是你的错!”哈姆走过来,胖乎乎的脸庞因愤怒而涨得通红:“用同伴的生命威胁你,逼你注射肮脏血液的老太婆和妖女,才是罪魁祸首!”
普林斯疲惫的笑了笑,握住哈姆的手。
“我也觉得那祖孙俩有点可恶,但是她们毕竟从雪怪手中救了我,还帮我救出困在雪崩中的同伴,特别是那个名叫布兰妮的女孩,本性不坏,曾劝我不要接受秘血……”
罗夏打断他的话:“如果让你重来一次,你会拒绝接受秘血吗?”
普林斯认真想了想,摇头道:“恐怕我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也许所有苦难都是命运安排的考验,想成为模范骑士,就得承受常人不能承受之苦,这其中也包括精神上的磨砺……”
罗夏与表哥相视苦笑。
人与人之间的悲欢并不相通,普林斯的想法,他们这样的俗人很难理解,也不强求。
这时,罗夏收到艾蒂发来的心灵感应。
“亲爱的!替我问问咱们的活圣徒,愿不愿意接受碧姬夫人、母亲大人还有我本人的会诊,给他简单开个膛,看看他的五脏六腑被狼人的秘血折腾成了啥鬼样!”
“我不怀疑你的医术,然而你对普林斯的戏谑态度让我很意外。”罗夏捏捏侯爵小姐的脸蛋儿,“宽恕和自我牺牲,不正是你们圣职者推崇的精神吗?”
“宽恕和自我牺牲的确值得推崇,然而这不意味着我认同自虐的傻瓜!”艾蒂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相比普林斯的圣母心,我更认同有仇必报,有债必讨——利息另算!”
征得普林斯的同意过后,碧姬夫人把他带到自己的纹身工作室。
让他喝下一大碗调入霜地衣浓缩汁的烈酒,然后脱光上衣躺在床上。
霜地衣具有强烈的致幻性,再加上酒精推波助澜,普林斯很快就被麻醉,陷入昏睡。
纹身也属于一种手术,碧姬夫人的工作室里有齐全的手术设备。
阿佳妮和碧姬,两位夫人都换上白色长袍,带上口罩和树胶手套,用酒精给设备消毒,为接下来的手术做准备。
罗夏等人也都戴上口罩,站在远处围观。
艾蒂从背包里探出头,趴在罗夏肩膀上,眼中时而闪过一抹异芒。
侯爵小姐是在场所有人中最精通医术的,可惜面相太嫩,资历太浅,无法以医生的身份参加会诊。
她可不甘心只当一个看客,必要的时候,不介意用催眠术为母亲提供一些“灵感”。
锋利的手术刀,划过**的胸膛,只留下一条轻微的血痕,转眼便自行愈合。
看到这一幕,围观的众人全都变了脸色。
普林斯体内的秘血,极大强化了他的体魄,皮肤变得格外坚韧,受伤后还能快速自愈。
出师不利,碧姬和阿佳妮面面相觑,都在犯愁。
艾蒂趴在罗夏肩头,意味深长的冷哼一声。
罗夏反手捏捏她的小脸,没好气地说:“宝贝儿,你这个年纪装叉还太早了点儿,赶紧出个主意吧!”
“让那两个笨女人,改用镀银手术刀!”
罗夏心领神会,举了举手,吸引阿佳妮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