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辈子去过多少地方，见过多少女巫？”

长明不屑地微微摇头：“比你想象的要多。”

“那你是否见识过那些女巫和传说中的恶魔战斗时的场景？”

“嗯？”长明微微一愣，他没有想到面前这位看似顽固不灵的老者，居然知晓恶魔的存在。

看着长明露出的惊讶表情，马赛尔老爷很是欣慰地点了点头：“看来你并没有我所想象的那么愚蠢，还稍微知道些这个世界的真实面貌。”

“真实面貌吗？”长明的表情由惊讶变得有些愤怒，“那你倒是跟我说一下，你所看到这个世界的真实面貌是什么？明明知道恶魔才是人类死敌，女巫则是在维护世界秩序的你，为何还要走上不断虐杀女巫的这条路？”

“小孩子我给你一个忠告。”马赛尔老爷痛快地喝下一杯满满的修道院啤酒，抹了抹下巴上的啤酒沫，语重心长地向长明劝诫道，“狗，虽然有人类的感情，但你永远不要把它当做同类来对待……女巫也是一样，拥有强大巫术的她们早已不再算是人类了，她们只不过是碰巧长得与我们人类相似的另一个物种罢了，如果放任她们不管，让她们不断混杂在人类世界之中，不断壮大势力的话，我相信过不了多久在这隆瓦多帝国领土之上，被不断猎杀着的就是你我这种普通人。”

“别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只会用暴力来解决问题。”

“我相信这个世界上出现的每一个问题，到头来只能用暴力来解决……而且你不也是一样嘛，想要用暴力来解决我这个大问题。”

“就算如你所说的那样，你是在帮全人类解决问题，那你有没有想过你把女巫都给杀死了，那谁来对抗恶魔，到头来全人类不还是要被不断猎杀着吗？”

马赛尔老爷很是无辜地耸了耸肩：“这里又没有恶魔，这里又不是战场，我杀死那些脱离战场之外的女巫，又不会改变整个世界的局势，这个世界依旧维持着——人类杀女巫，女巫杀恶魔，恶魔杀人类这一完美的平衡，这种三方势力势均力敌的局势难道不好吗？”

歪理，全部都是歪理。

马塞尔老爷的这套歪理辩论，如果对上的是个普通人的话，很有可能会被他给说服，就算不被说服，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出他逻辑上的漏洞，无法反驳他的观点，只能将话语权掌握在马赛尔老爷的手中，继续被他的那套歪理洗脑。

但长明并不是个普通人，他经历过上百次的生死，分享过上百个人的生前记忆，体内还蕴含着不属于他的魔法力量，就算如此，长明也不敢说自己真正了解到了这个世界的真正面貌，对于长明来说，半辈子都躲在领主大厅里不停地对别人指手画脚的马赛尔老爷，他所说的话并没有太多的可信度。

“这件事说到底，你最后为的还是那点赏金吧，马赛尔老爷。”长明用十分平静的眼神看向马赛尔老爷。

马赛尔老爷伸向餐盘的手突然间僵住了。

“什么长得像人类的物种，什么三方势均力敌的局势，这一切不过是你这个可怜的弱者做出的一厢情愿罢了，其实你的心里一定很害怕吧，在你的领土之上出现这么多拥有强大巫术，强大到足以推翻你暴政统治的人，这些人无疑是在威胁着你那苛刻的税金，无端的劳役，还有你那脆弱的贵族头衔……马赛尔老爷，如你一样投鼠忌器，胆小如鼠的领主贵族我见的很多，但像你这种冠冕堂皇，喜欢自欺欺人的恶人，我还从来没有遇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