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他真的又拿着钱先去赌了,得有人给他拽回来。
但这可不是个好差事,韩总办是他们的顶头上司,他犯了错,遮还遮不过来呢,还让人过去盯着?
这不是明摆着给人下不来台嘛。
弄不好就是两头儿得罪,里外不讨好儿。
所以这个烫手山芋,扔来扔去,扔到罗旭手里了。
理由就是他兄弟给他发电报了,那大鱼还不知道是什么呢,总得去一个懂行的。
那就去呗。
罗旭不怕得罪人,他就是想去拍卖会上看看,近距离的接触一下那些机器,好好儿研究研究。
所以他就来了,等喝了桂平家的满月酒,就拉上几个兄弟出发。
韩总办当初到上海,手下可是没少带。
他要是光杆一根去了,实在是监督不了什么。
旭大爷就不明白了,那么多人怎么就拉不住一个总办大人呢?
所以,他就上连府这儿抓壮丁来了。
在京城这哥儿几个,只有桂平不去,他刚当上爸爸,正是上瘾的时候,实在舍不得扔下老婆孩子。
再说哈尔滨也捎了信儿来,关文莺又要带着孩子回来过年,他还得预备着接去。
实在是分不开身。
去上海的小分队就是连安、罗旭、付宁、付闯四个人。
从京城到天津,再沿着津浦路一路往南,足足晃荡了三天才到上海。
付宁上次到南方来还是去江宁呢,这坐火车怎么也比坐船好,至少不晕啊。
等他们在旅社里找到韩总办的时候,那家伙满眼的血丝,头发也炸得跟鸡窝似的,远没有陆军中将的架子了。
“总办大人,我是奉命来传话的,您大可放心。”
罗旭先把自己的身份挑明了,表示自己还在韩大人的领导之下。
然后才把大帅的话转述给他。
听见说,不仅不处理他,还让他接着干事儿,还给了他多一倍的钱,让他翻本。
韩总办痛哭流涕,捶胸顿足。
“必不负大帅重托!”
他把门打开,让罗旭带着兄弟们进来,“这几位是……”
“都是我兄弟,没来过上海,特意跟着我来开开眼,这不是有差旅费吗?”
这就是罗旭高明的地方了。
你总办犯了错,不要紧,我也犯错。
带着家里人蹭着大帅府的钱出来玩儿,甭管这错儿大小,也是把短处塞到韩总办手里。
这样他也就不是一个道德上没有瑕疵的人了,就把自己拉到了跟总办大人一样的境遇。
他们两个自然就没有道德隔阂了,说什么也就不用藏着掖着,沟通起来更直接。
“罗贤弟舟车劳顿,带着兄弟们好好儿休息,在上海一应吃穿住行,咱们奉天都包了!”
瞧,这不就成了贤弟了?!
罗旭把行李往地下一放,“不急,您跟我说说,是哪家的生意,这么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