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关东地区,河北群雄,在那一锅乱炖出结果之前,对苟政是很难产生什么实质威胁的;并州的张平,这是“老朋友”了,当初苟政立足河东之时,其几度张牙舞爪,尚不能动摇,遑论今时。
而苟政一直深为忌惮、视作最大威胁的苻氐,在连遭打击之后,实力只余三四,苻健至今仍在收拢旧部、招揽流民,在其恢复元气之前,怕也是不敢妄动的。
何况,由于“历史”的缘故,苟政对苻氐的警惕之心,可以说深重到病态的地步!
至于关西的夷夏势力,都不需讨论,不论是谁,只要不臣服,本就该苟政摆平......
因此,到六月中旬,在苟政入主长安三个多月之后,他终于率领部众,拼出了一个战略发展空间。而他要做的,便是着手在关中建立真正属于苟氏的政权。
唯一可惜的,就是在没有利用充分的情况下,一直高举的那面“晋旗”,就得开始舍弃了。
当然,仔细说来,或许也没有那么可惜,以苟氏集团如今的发展态势,那面光鲜的号称“大义”的旗帜,对其实际作用有多少,也已存疑了。
因郿县之战,苟政这边,与苟雄、薛强等人数度聚会,为苟氏集团与关中大局未来的发展,做筹谋准备。苟政的态度,已经相当重视,但他对此战影响的判断,依旧显得不足,尤其对东晋那边的判断。
实事求是,苟政目前对天下局势的影响力依旧是相当有限的,尤其是在东晋那边,不管他在关中发出多么高亢有力的声音,对东晋来说,也不足为道。
然而,作为苟氏集团与晋军第一次直接的剧烈冲突,当其与东晋内部的斗争局势结合起来的时候,苟政那微薄的影响力便可像经过放大器一般,成倍地增长。
在“苟马大战”的后续上,桓温便起到了助推作用。当司马勋偷鸡不成蚀把米,惨败而归的消息
向整个南国扩散之后,桓温见机,果断发难了。
桓温上书建康,言二事。一则为郿县之战,王师颜面扫地,大晋威名尽丧,不过桓温倒没过度苛责司马勋,而是将矛头指向苟政,斥其为叛贼贰逆,而如此叛逆却连降封赏,视为忠良,荒谬失察,简直有眼无珠;
二则攻讦殷浩,自掌军主持北伐以来,动作迟缓,毫无作为,靡费钱粮,虚耗国力,大伤南北盼望北伐之仁人志士之心,大损国朝正朔之望。
凡此两点,矛头所向,直指殷浩,在东晋内部,引起了轩然大波。
桓温把苟政打为仇雠叛逆,倒不是真有多愤恨,只不过挥舞着政治武器,打击政敌殷浩,藉以争夺北伐的主导权罢了。
当然,郿县之战的结果传开后,桓温除了对司马勋表示鄙视之外,对苟政也第一次真正关注起来,渐生忌惮。
但桓温的突然发难,兴风作浪,也再度于东晋内部掀起了一场**。对其图谋,不管是辅政的司马昱,还是王谢等世家,都很清楚,因此在桓温的逼迫下,他们的选择也一如既往,坚决支持殷浩,继续压制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