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从苟雄那笃信的表情,也可知,当走到霸上时,苟政在苟氏集团中的威信已彻底建立并巩固起来,不是那些元从部曲、骄兵悍将所能对抗。
在穷尽一年的辛苦建设与改造后,苟军,这个新近崛起的军政集团,终于在意识与利益上,勉强与苟政趋于一致。而这,是苟政在接下来立足长安,攻略关西,最坚实可靠的依仗。
激动之余,苟雄又不免歉然地表示道:“阴槃两次战事,虽大获全胜,然悉其缘由及过程,其中险峻,仍觉后怕。如今要紧战斗,我却不在,实在于心不安!
当初,我与大兄常说你筹谋过度谨慎,却不曾想你也有如此锐意果断、奇兵行险的时候。我是既惊讶,又惊喜,又惊怕......”
见苟雄这情绪复杂的表述,苟政轻轻地笑了:“二兄,军争本是死中求生之事,其中伴随着的各种风险,我岂能不知?
我只不过,不喜欢毫无目标,毫无准备,毫无保障的冒险罢了。如论行险,去岁强渡大河、汾水相持时,比之今日,难道就稳妥无虞吗?”
苟政此言,让苟雄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思吟少许,略带怅然地道:“若大兄当初肯听你言,也不至于——”
苟雄之言,只说了一半,便沉寂下去。苟政似乎也不以为意,辄而郑重地冲苟雄道:“二兄也不需愁功业,虽然此前反复强调目标长安,众将士也随我践行此志,赴汤蹈火向西,但我心中清楚地明白一件事,拿下长安,只是第一步。
再之后,如何立足,如何抚定四方,如何讨灭不臣,如何抗拒来犯之敌......则远比攻克一座长安城,复杂、困难。
届时,二兄难道还怕无用武之地吗?”
听苟政这么说,苟雄心中也油然而生一种紧迫感,注意到自家三弟那沈重严肃的面庞,深吸了口气,沉声道:“拿不下长安也就罢了,一旦拿下,谁敢来抢,唯力战耳!”
苟雄一脸严重地表态,苟政嘴角又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手往西指,允诺道:“攻克长安之后,我自当坐镇城池,统筹协调,这征讨四方,摧陷郡县之事,还需二兄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