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对兄长有些不恭敬,但此时此刻,杜郁还是忍不住把“志大才疏”四个字,用在对杜洪的评价上。
杜洪所谋,寄予希望的张先,已经一败涂地,那氐酋毛受,难道真的能够依靠吗?对此,杜郁实在难以乐观起来。
......
或许有些出人意料,就在霸城北边,渭水之阴,一支一万多人的军队,正屯驻于河畔。夜风夹杂着河水的湿气,将营地内零落的灯火,吹得晃动不已。
这支军队,自然是被杜氏兄弟引为大援的高陆毛受军了。今日,他才率领部众,自高陆南下,渡渭河,然后也收到了阴槃之战的结果,有些溃卒,慌不择路跑偏了,被毛受的斥候所获。
得知张先惨败的消息,毛受也是震惊不已,也忍不住大骂张先无能。一夜之间,两万大军,竟为人轻松所破,这是人能干出的事?
震惊之余,对苟军的战力,毛受也深为忌惮,差点没直接领军,打道回府。不过,在消化了这个足以将关中局势彻底搅翻的消息后,毛受忍住了,终究有些不甘心。
当杜郁的联络使者北上时,正撞见毛受军,惊喜不已,毛受军既已南渡,那么霸城的危机就可以暂时得到缓解了。
此时的氐酋毛受,正于帐内,仔细地听取汇报。而汇报之人,正是当初在蒲坂时,被苟政亲自接见的十三名商贾之一,毛毗。
“......对我军主动投效,苟将军十分高兴,表示夺取长安后,必有厚报!明日,当在阴槃亲自迎接首领。”毛毗显得很高兴,向毛受禀报道。
而毛受闻之,表情也有些丰富,认真地问道:“阴槃有多少苟军,他们状况如何?”
闻问,毛毗道:“具体不知,然能破张先军,怎样也该有不下万人!不过,我抵达阴槃时,正值饭食,但据我观察,许多苟军将士,仍在歇息,想来是激战之后,将士
疲惫,需要时间休整......”
“这便是了!”毛受顿时眉飞色舞,重重地一砸拳,难掩兴奋,说道:“一个河东能有多少兵马,又能有多少战卒?击败张先军,必然是全力一战,必然疲惫,这正是大好机会啊!”
听毛受这么说,毛毗愣了下,不由惊疑道:“首领有何谋算?”
“自然是领军击之!”毛受理所当然答道:“苟军能偷袭张先,我自能率众突袭苟军!”
“首领遣我前去阴槃,仅是为了刺探苟将军军情?”毛毗彻底回过味来了。
毛毗惊诧的表情,让毛受十分受用,只见他自得道:“那是自然?苟政何人,也不过一叛军余孽罢了,如何能让我投之?
如今,他方获大胜,必然志骄而大意,将士疲惫,兼我遣使投诚,自难察我用意。即便苟军善战,这么多不利状况,突袭之下,又如何堪挡我部众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