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内烛火摇曳,欢笑声,祝福声,劝酒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沈青萝略坐了坐,就回了后院,云昭也从大厅溜了出来。
门房。
门子正坐在门口的灯笼下哼小曲,就听有人喊了一声:“大叔!”
门子激灵一下从台阶上站起来,揉了下眼睛,喜道:“果然是女郎。”门子抱拳行礼:“女郎不在厅里饮宴,怎么到这里来了。”
云昭笑道:“厅里太热闹了,他们不是给父亲道贺,就是夸我,夸的我浑身不自在,就偷偷溜出来了。
大叔,我想在这坐会儿,可以不?”
“当然可以!”
门子跑进门房,给云昭搬了个胡凳,自己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
云昭笑道:“大叔,您也坐啊!您站着,我怎么坐的住。”
门子笑着坐到台阶上:“女郎跟将军长得太像,不自觉的就站直了。”
“我父亲平时很严肃吗?”
“那倒不是,是将军积威太深。”门子小声道:“将军治军甚严,别看现在那些副将闹的欢,都是看将军高兴,仗着酒劲儿才敢的。
平时见了我们将军,就没有一个不紧张的。”
云昭笑道:“是吗?”
“当然了,全军上下都是如此,无一例外。
若是谁犯了点小错,将军话都不用说,用眼神一扫,犯错之人就受不住,一准儿会跪地认错。”
云昭笑道:“感觉我爹好凶啊!”
门子急道:“不是凶,是敬重,敬畏而产生的威严!
就跟儿子对父亲一样。
不是怕被罚,是怕将军生气。
将军爱兵如子,轻易不发怒,可只要他站在那里,没有人敢心生懈怠。”
云昭点头:“我懂了,是大家敬重我爹,心疼他,不舍得让他生气。”
门子挠挠头:“好像这么回事儿,但听着感觉怪怪的。
应该说是敬佩吧!
大家都敬佩将军,谁惹将军生气,我们大伙都恨不得收拾他。”
云昭笑道:“大叔,你吃饭了没?”
“吃了!”门子笑呵呵的往门房里指了指:“有酒有肉,还有两个大白馒头。
听说肉是女郎的侍女炖的,又烂又香,馒头也是女郎的侍女蒸的,纯白面的,一点高粱面都没掺。”
云昭心中涌起一阵酸楚,问:“大叔,我父亲平常一直吃窝头吗?”
门子脸上的笑容一僵,叹气道:“是,这里的军粮紧缺,还经常是陈年旧粮,将军又坚持跟大家吃一样的饭。
不管是在营里,还是在家,都是如此。
菜和肉能给将军单独挑些好的,白面馒头是真不行,没人敢抗命。”
云昭沉吟道:“也就是说,营里吃的更差,可能还带着霉味儿。”
门子点头:“不仅如此,为了充数,里面还会掺土和沙子。
糙米饭,窝窝头。
士卒的伙食历年来都是如此,可跟士卒吃一锅饭的,只有我们将军。
不克扣粮饷,反而贴补自己的俸禄。
真正爱兵如子的,也只有我们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