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州城,阳光漫过城墙,漫过“井”字街区,漫过“八卦”之城,照射在皇城琉璃瓦上,金光闪闪,耀人目光。
皇城南门,四象者,为朱雀。
两侧宫门打开,左文右武,百官入宫。
气势恢宏的晋州皇城,犹如一颗鲜活的炽热心脏一般。昭示着大禹王朝的曹氏皇族,在这片土地之上,依旧能迸发出强而有力的生命光彩。
而此时正在通过宫门排队向里走着的文武百官,就好似两条血脉流入心脏一般。
作为这座城的主人,作为原本应该拥有天下的君王,曹景琰站在皇城最高处,注视着文武群臣缓缓汇聚到自己脚下。
只是现在这座天下,还有这座皇城,都需要重新洗礼一番才是。太多的污浊和反叛者,在他眼中,这些都是必须要驱逐抹杀的存在。
李德胜站在曹景琰身旁,望着还不到三十岁,就已经有些驼背的主子。李德胜能感觉出来,主子这一年的时间,过的是多么艰难。本是心怀报负,平定天下的有志青年。却没料到如今却会深陷内战的泥沼之中,心怀锦绣,却无法实现。饶是他这个做奴的看了,也是心中升起悲凉之感。
“李德胜,”
正在望着曹景琰背影遐想的李德胜,忽然听到主子的呼唤,身子一顿,上前一步,靠近曹景琰。
“主子,老奴在呢。”
“看见这群正在向大殿走来文武百官了吗?”
“老奴看见了。”
“你看他们像什么?”
像什么???
李德胜没有敢妄言,而是沉默着。对于百官的评论,可不是他一个阉人能说的。
没有得到回复,曹景琰微微侧身,眼角的余光,不怒自威。
李德胜直接跪倒在地,“陛下,老奴,老奴……”
“怎么,连你也开始畏惧这文武百官的权利了吗?!”
李德胜叩首在地。
“老奴只是觉得,这些大人们是大禹王朝的柱石脊梁,老奴不过是一个阉人,哪有资格去评价大人们。”
“柱石脊梁?!”
曹景琰目光回望越来越近的百官,“在朕看来,这群人不过是一群蛀虫,一群害怕光亮,隐藏在黑暗之中的硕鼠罢了。大禹王朝会有今日之状况,全都是拜他们所赐。只有更新换代了这些人,大禹王朝才有机会恢复生机。”
李德胜不敢言语,他心中已经明白了曹景琰的想法。
“你说如果这群人知道了叛军已经攻入到晋州境内,不日即将到达晋州城外,又会是一副什么嘴脸?”
“老、老奴,老奴不知。”
“行了,起来吧,别跪着了。随朕回殿,上早朝。”
……
大殿之上,曹景琰一身龙袍,正襟危坐,威慑四方。百官群臣,叩首在下,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着跪倒在自己面前的百官,曹景琰难得的露出一丝笑容。只是这笑容之中,夹杂着狡黠与讥讽。
“百官奏表,有事上奏,无事退朝!”
李德胜高亢的声音在整个大殿中回荡,百官垂首,如若有事上奏,这会就可以按排列顺序,逐一站出来进行上表。
等候了片刻,没有任何一人站出身来。
李德胜不禁蹙了蹙眉,这几日关于晋州边界战事的传言,在整个晋州城都传遍了。可皇帝这边,只在三天前曾收到了三座城池递上来求援奏折,从那以后却是一份相关内容的奏报都没有。战况如何了,是胜是败,皇帝这里一概不知。
“看来众位爱卿,都没有事情要奏报啊。”
曹景琰的突然开口,令李德胜感觉有些后脊生寒。皇帝陛下的声调中,夹杂着杀机。
曹景琰从皇座上站起身,“诸位臣工没有要向朕上奏的事,朕这里到是有一事要通知给诸位。”
说着曹景琰从怀中取出一份折子,李德胜躬身接了过来。
“将其中内容,念给众位大臣们听听。”
“是,”
李德胜转过身,面对着文武百官,缓缓打开手中折子。折子上只有第一页上写着三句话,内容简洁明了,想要表达的事却是令人震惊不已。李德胜在看到内容后,内心如同经历狂风暴雨一般,无法开口说话。缓了片刻,这才开口将折子上的内容全部说了出来。
“晋北城破,北平城破,昔阳城破。北幽、西凉、南朝近两百万叛军长驱直入,两日内必到晋州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