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雷家族只是在观望过后,选择了最有利于自身,什么都不付出的一条道路。
而对于泽诺来说,现如今的日子不过就是回到开始——自己赚钱自己花,花哪儿你们管不着。
他当然可以去申请国王谕令,但御前会议肯定又会拐弯抹角地让他解释这笔钱的来源——就连国王都对他的赚钱能力很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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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诺上下打量孪河城的时候,几十个骑士从城堡里骑马而出,手上打着银灰底色、深蓝双塔的旗帜。
他们奔驰到泽诺面前,跳下马背向王太子行礼,为首者自称是佛雷侯爵的长子兼继承人——史提夫伦·佛雷爵士。
他有一双灰眼睛,头发花白,看上去很有礼貌:“欢迎殿下光临孪河城,家父年事已高,行动不便,就派我出城迎接,请殿下不要介怀。”
泽诺观察着卫河塔上方的射箭孔、杀人洞和铁闸门,以及从窗户里偷窥他的佛雷士兵,突然意识到对方要的恐怕不是过桥费。
凯里爵士称瓦德·佛雷是只黄鼠狼,真是一点也没说错。
瓦德侯爵身材瘦削、干瘪,头顶早已光秃,满脸满头的老人斑,他靠两个女仆搀扶着走过来,颤颤巍巍地对泽诺行了个不那么标准的礼节,然后坐在一张黑橡木椅子上。
泽诺注意到他的椅背上雕刻着佛雷家族的家徽,佛雷侯爵的亲人,一大群佛雷——男的女的老的少的,近百人挤满了大厅,围绕在他身旁。
他们有些偷偷看着泽诺,有些则光明正大的盯着他上下打量。
泽诺面无表情的坐在他对面,他这边就两个人,哈利爵士站在他身后,手臂在胸**叉,手掌搭在剑柄上。
泽诺敷衍的问候道:“瓦德大人,你看上去身体健康,这真叫人欣慰。”
“当然,当然。”瓦德侯爵声音含糊,“我的身体一向健康,非常健康。你看我的儿子,已经等着当城主等了三十多年,可我就是不死,我就是要让他着急。”
“父亲。”史提夫伦爵士无奈道,“您这样说可不太礼貌,我真心希望您能长命百岁。”
“那你岂不是要活活气死,一定会的,说不定我会活得比你还久。”瓦德侯爵嘲笑他儿子。
泽诺拍了一下扶手:“瓦德大人,也许我们应该先谈谈过河的事,你对我的车队收费太不合理,我需要知道原因。”
“那些装着野火罐的车子?”瓦德侯爵咕哝道,“太危险了,太危险了。殿下,我听说你的贴身侍从要当骑士了,这可真是件大好事,我应当恭喜他。”
一个侍从的位置一百个人抢,泽诺早有预料:“你的消息真灵通。我希望你现在就让我的车队过河,这样他们还能赶得及在下个村子过夜。”
“你看看我的儿子女儿们,还有孙子们,站了满满一屋子。大家都羡慕我多子多孙,但是多子多孙也叫人烦恼,真叫人烦恼。”
瓦德侯爵满腹牢骚,“我真羡慕雷加国王,你看他就你一个儿子,以后把王冠往你头顶一放,他就万事无忧。
如果你有二十几个弟弟,七八个妹妹,他就得烦恼这帮孩子们该去哪里了。”
“你可以让他们去当守夜人。”泽诺提议,“北方很缺人。”
老瓦德不停摇头:“守夜人?守夜人是个荣誉的职位,可却要经受风吹雪打,而且一辈子都不能娶妻生子,你叫我怎么忍心。”
贵族们关注的无非是荣誉、家族、利益。很显然比起家族荣誉,瓦德侯爵更重视家族利益。他儿孙这么多,有当学士的,有当修士的,甚至有去当炼金术士的,却没一个去当守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