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艘游艇联袂远去,斯壮说:“等到了明天,这小子就会跪下来请求小麦嫁给他了,到时候你这个哥哥可千万别露陷。”
“为什么是我?”保罗恼火地说,“我怎么看也不像个富商,而且那男人有十几个老婆,你居然要小麦嫁给他?”
“就算不嫁给他,也不会嫁给你。”斯壮嘲笑他,“虽然我主拿掉了我身上的奴隶印记,但我主赠予我的力量令我不同于凡人。
我比你更不像个富商,那群奴隶贩子用脚趾头也能认出我是个有主的祭司。
而不管是祭司还是牧师都是没有家人的——起码明面上绝不会有。”
保罗说:“我一点也看不出你哪里不同。”
“因为你是个瞎子。”斯壮跨上马背,“大部分人都是瞎子。那群奴隶贩子也是瞎子,只不过他们见识的多了,比你聪明一些。”
保罗跟着斯壮,趁着夜色,把绑在马背上的水桶一个个倾倒进他们能触碰到的所有水井。
水桶里面装着的水呈现浓重的血色,由斯壮的鲜血和药水混合而成。
等所有的水桶都倒空后,他们来到蠕虫河的上游,这里的水流比下游浑浊湍急,没有河中小岛,也无法驾驶游艇,因而十分寂静黑暗。
斯壮仔细观察附近,没找到巡逻骑兵。
这座城市已经和平了太久,天上繁星点点,远处金字塔的阶梯上亮起了丝绸彩灯,奴隶主们忙着纵情享乐。
没有人会来攻击这座城市,普通劫掠者打不过无垢者,就连多斯拉克人在科霍尔留下辫子后,也不肯再面对无垢者军团。
想得到这座城市,他们就得不走寻常路。
斯壮叮嘱保罗:“等到明天凌晨,我就会浮起来,你必须赶在别人发现之前,把我捞起来带回去,明白了吗?”
保罗沉默地点头。
斯壮深深看了他一眼后,走进了河水里,一直到连胸口也浸在水下。
然后他用刀子割开了自己的喉咙。
在保罗的注视下,斯壮连同他流出来的鲜血,只在河面上方停顿了一会,就被湍急的河水覆盖住。
蠕虫河继续奔腾向前,保罗凝视着河流,听见自己的心脏在大声地鼓动。
他从来也没想过要加入斯壮,只是他无处可逃。
但现在,有一个机会就摆在他的眼前。
保罗爬上马背,马儿轻轻踏步,然后在主人的催促下越跑越快。
他很快就回到了船上,阿斯塔波原本就不算特别大的城市。
斯壮售卖货物得来的钱财都还放在船舱里,所有想要行窃的小偷都得到了和原船员一样的下场。
这些可怕的传闻使得这艘无人看守的船舶安静的让人毛骨悚然。
但是保罗不同,斯壮允许他从箱子里拿钱。
他点燃蜡烛,张开皮制口袋,抓了一大把金币,他要的不多,只要去瓦兰提斯,或者魁尔斯的船费,再加一点点生活必须的花销费用。
小麦在奴隶商人那里快活,一想到一点,他又开始难受。
但痛苦很快就会过去,现在斯壮沉在河底,没人管他,他只要在凌晨以前上船,从此就和他们再无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