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东京塔与萤火虫之日(2 / 2)

攫欝攫。耳边似乎能听到蛙鸣,一时间分不清是怀念家乡,还是医院周围真的有青蛙。

渡边彻准备睡了,调整睡姿,面朝落地窗。

东京塔逸散橙黄的光晕,伸出手,他将光拽进梦里。

夜晚,茂密的树林投落层层阴影,这是一条静谧的山间小道。

伴随着蛙鸣,跟随萤火虫的指引,渡边彻来到小道尽头,这里坐落着一间神社。

神社前的台阶上,十六岁的小泉青奈抱着她柔软的、少女的腿,蜷缩在那里。

渡边彻走上去,坐在她身边。

“再不回去的话,家里人要担心了。”他说。

小泉青奈依旧用力抱紧自己的腿,脸埋在膝盖里。

渡边彻看向用萤火虫,顺着萤火虫的光,隔着树林,可以眺望山下。

那里有一个小镇,夜晚散发的光芒没有东京璀璨密集,那么一点点,温馨又宁静,恰到好处。

“这里是你的老家吗?”渡边彻打量着这一切。

夜风徐徐,不知哪棵树上传来不知什么虫子的翅膀拍打声。

森林里,飘浮着无数绿色的萤光,萤火虫在那里聚集。

“我不是故意的。”小泉青奈好长时间没说话,声音嘶哑。

渡边彻看了她一眼,她依旧把脸埋在膝盖里。

“我知道。”他说,“放心吧,我没事。”

小泉青奈更加用力地抱紧膝盖,不让一丝风吹进去。

她蜷缩的样子,像黑夜离家出走,期待家人来寻找的小孩。

“我没有一点怪你的意思。”渡边彻继续说。

“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怪你。犯了任何错,我都会替你去道歉。任性也好,看不顺眼也好,别人不喜欢,甚至讨厌,但我全部接受。”

一只萤火虫离开森林,飞到神社小径的上空。

“为什么?”小泉青奈的声音干涩。

为什么?

这一切是造成的呢?

系统的错嘛?故意不说清楚?模糊概念?

系统又是什么?是他自己啊。

那是与生俱来,比手脚、长相更亲密,是灵魂深处的东西。

带来便利的时候,系统是他的;惹了祸,系统还是他的。

要怪只能怪他接受任务,一切都是他造成的,是渡边彻这个人的错。

小泉青奈本该在这个镇上,度过她纯洁快乐的新学期,而不是去东京那种地方,去受大小姐的委屈,去被枪指着。

九条美姬喜欢吃醋,占有欲强,男朋友被女人俯身,做了她做的。

小泉青奈也没有错,她没义务去迁就人,又不是她想这么做,去占别人男朋友的身体。

把她从十年前带到现在的人,是渡边彻。

不用管小泉青奈是否做错,不去分析她的性格,没必要细数谁到底该负多少的责任。

外人眼里,原因千种万种,在他心里,一切都是他的错。

是他,让十六岁的少女经历了她本不该经历的一切。

谁都可以去责怪她,只有他不行。

然而,这个真正的理由,他都不被允许说出口。

渡边彻满怀愧疚,忍不住伸手,轻抚小泉青奈的头发。

“对不起。”他感情真挚,声音柔和,带着伤感,“让你经历这些。”

这不经意间的动作,有种令小泉青奈窒息的温柔。

孤身在未来的虚无感;

被清野、九条、明日,这些都市少女比下去的自卑;

知道未来的自己能考上早稻田,但自己却怎么也做不到坚持努力的无力;

被保镖包围、被枪械指着、一动不动的渡边彻

她已经到了极限,濒临崩溃。

“啊——”小泉青奈突然放声大哭。

她扑倒在渡边彻怀里,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衣服,拼命地从喉咙挤出声音,不停说:

“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太好了对不起”

渡边彻抚摸她的头发,看着那只萤火虫起舞,神社小径上,陆陆续续飞来更多的萤火虫。

“和你没关系,都是我的错。”

不管渡边彻说什么,小泉青奈只是一个劲地嚎啕大哭,泪水很快打湿了他的衣服。

渡边彻心里更加难过。

这些眼泪,小泉青奈原本根本不需要流。

今天是周五,在这个温暖的夜晚,她应该和家人在一起,或者和新认识的朋友,在手机上商量周六该去哪玩。

不,小泉青奈那边应该是早上。

她应该急急忙忙起床,胡乱地穿上崭新的裙子,拿上面包,奔跑着去上课才对。

而不是在这里,带着差点杀人的愧疚,去流什么该死的眼泪。

“全是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渡边彻从未这么难过。

一直哭了很久,等渡边彻的衣服像是被直接泼了一杯水,小泉青奈才慢慢变成抽泣,渐渐止住泪水。

“对不起。”她哽咽地说。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才是该说对不起的那个人。”

“我差点杀了你。”

“那也是我的错,和你没有一点关系。”渡边彻语气坚定。

巘戅追哟文学戅。“你在安慰我吗?”小泉青奈抬起脸。

那张十六岁的鹅蛋脸,漂亮、青春、充满活力、满是泪水。

厺厽追哟文学zhuiyo厺厽。“不是。”渡边彻摇摇头,低声回答。

“为什么?是未来的我好奇东京帅哥,我才占据你的身体,害你和女朋友闹矛盾,让你生活变得混乱,最后,还差点”

渡边彻闭上眼。

在小泉青奈心里,居然和他一样,把这一切事情的所有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

但她是无辜的,真正错的是他。

攫欝攫。“是我的错。”他轻拍她的肩。

“为什么?”

“理由不能说,总之,就是我的错。”

“什么了嘛。”小泉青奈不满捶了渡边彻胸口一下。

手碰到泪水打湿的部分,她不好意思地离开离开他的怀抱。

“明天,我帮你洗。”她稍稍整理裙摆,不好意思地抱着纤细的小腿。

“我衣服一天一件。”

“哼,有钱人。”小泉青奈嘴里说着,脸上露出暗淡的神色。

有钱人,高高在上,遥不可及。

她,乡下的女高中生。

“我经常说一句话,”渡边彻望着远处的小镇,“我最快乐的一段时间,不是身上身上有十亿円,而是刚从岩手县来到东京,在烈日下举广告牌,挣时薪的那段时间。”

厺厽顶点网xdgdianw厺厽。“骗人。”

渡边彻不理她,继续说:

“那个时候,我什么也没有,住在狭窄的公寓里,但却感觉拥有全世界,满脑子伟大的梦想。”

“现在呢?”小泉青奈忍不住问。

“现在也很开心,我很爱我家K桑和麻衣,她们也很爱我。”

“说到底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