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应凯叹了口气说:
“我也不想推,可有些人确实到了需要药物干预的地步了,我又没有资格开药,不往大医院推等着看他们越来越严重?你把烟灰缸倒了,再把桌子擦擦,前台行政保洁财务都是你,你不干那我就找个保洁,工资从你工资里扣。”
韩晓玉呲了呲牙,关上门。
……
下午三点整,唐应凯坐在办公桌前接待了这十天内的第一位上门咨询者。
马星月,男,三十六岁,海归,未婚,待业,家庭住址,毕业院校,家庭关系这些都空着。
唐应凯看完手中的个人信息,又抬头看了看一身名牌,神色疲惫的马星月,他总觉得好像在哪见过这个人。
而马星月抬头看着办公室里简单的装修,皱眉问:“你……能通过谈话治好我的病?”
唐应凯温和的说:
“首先,通过谈话我可以更好的理解发生在你身上的问题,这种理解可以帮你采取一定的措施处理你现在需要面对的困难,如果……”
“你理解了,我的病就能好了?”
“咨访关系类似医患关系,需要信任,但又有很大不同,医生掌握主动权,他开药你遵医嘱用药就行,心理咨询却正好反过来,是你掌握主动权,你需要主动把你现在遇到的痛苦全部说出来,这是非常必要的,任何怀疑,遮掩,抵触对治疗都会有影响。”
马星月皱眉,嫌弃的又看了看屋内各处。
唐应凯严肃的又说:
“我这个工作室很偏,但你能找来,说明……你看中的就是这个偏,我这里的简朴也应该在你的预料之中,你不想让别人知道你需要做心理咨询,又明白自己必须要做心理咨询,所以,你选择了我这里,既然如此,你大可当我是个聆听者,你说,我听,如果最终我能给你一些有效的治疗方法最好,如果不能,我离你的社交圈很远,诉说也能让你轻松一些,还不会泄露**。”
马星月认真的看了看唐应凯,自嘲的笑了笑说:“我们家这点破事倒不怕被人知道,只是……”
马星月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我出生那年,我爸下海经商亏了钱,我妈月子没坐好,落下了头疼腰疼的毛病,这事儿她隔三差五就会说一遍,别说我爸,我听着都烦。”
马星月搓了搓手,接着又说道:
“我不记事的时候,据我妈说,家里日子很苦,她奶不够,我需要喝奶粉,奶粉钱都要东借西借,更别说家里其它开销,可我记事的时候,我爸的生意已经好起来了,我不是太理解我妈说的难,所以她跟我爸吵架的时候,我总觉得她事儿多!”
“他们,偶尔吵还是经常吵?”唐应凯轻声问。
“我爸只要回来就会吵,我妈经常把自己说急眼了,对我爸动手,我爸慢慢的就不太回来了,总说出差,或者有应酬,怕影响我们休息,反正是个把月不见人,再见面两个人吵的更凶,我爸不在家的日子,我妈总掉眼泪,动不动拿我出出气,挨打是经常的事,好在上小学我就住校了,别的同学都盼着周末,只有我不想回家。”
唐应凯看到有一抹嘲笑在马星月的嘴边划过。
“我爸的生意越做越好,他们俩也就越闹越凶,离婚这事儿说了不知道多少遍,直到我上了高中,他俩才办好了离婚手续,我爸算是净身出户,但他还有公司,我妈得着几套房,银行所有存款和我,她好像是一夜之间就老了,周末回家的时候,她经常黑着灯一个人坐在卧室里抽烟,我想跟她说话,要么不理我,要么就是歇斯底里的跟我一通嚷嚷,你能想象出那种,那种扭曲的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