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敬先问过刘裕,当年相会于白雉山上,他背后马尘、驹影的双刀,为何有刀无鞘。
刘裕说,上白雉山前,三魂七魄让他弄丢了几个,刀鞘也一并丢了。他说,没了鞘,便只知一个杀。
那年夜饮白雉山。
北府征虏将军司马文行,去而复返。
庭中匪首饮的大醉,甲也不及披挂,钢刀已在眼前。司马营的士兵掀房抢屋,轻车熟路;粮食还没捂乎,连带匪徒的家私细软,一齐打包被搬回了北府车上。
为何不打杀官军?
司马营押粮的前部千人,吃过山匪的大亏;这次进兵神速,窜上山,先奔着匪徒家里去——
任你凶神恶煞,逍遥法外;
总有家人吧?
大事已定,这座匪山被牢牢控制好了,文行乘坐八人抬举的板舆,潇洒上山。
酒庭里,仇人相见,今又眼红。
“他妈的,早说把这些杂碎剁了喂狗,老檀,都是你拦着!如今纵虎遗患!”
青脸汉子怒视司马文行,今已说不出后悔话来。
那司马文行,肩头缠了药布,裹着半片脑袋;北府的一只耳将军,胳肢窝底下夹了个童稚,用手拨弄着娃娃的耳垂,嘿嘿笑道:
“你们割我一只耳朵,我今晚割取你满山兔崽子的耳朵……”
那娃娃战战兢兢,只顾筛糠一般发抖。
“阿渊!”
娃娃的父亲膝行上前,中年汉子倒跪在司马文行的板舆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