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镇恶不作搭理,麻利穿好衣服,取了弓,向那几个衙役招招手,问道,“为何把婴儿放在澡盆里?”
“回壮士的话,过了年这淮水里一直闹龙,动不动飞进城里吃上个把百姓;临淮郡中,人心惶惶,家家闭门,户户惊忧。本郡郡守派了几个亲随,扮作艄公,每天正午在河里摆渡,专门送外乡人过河:船行到江心,亲随们亮出船尾藏着的明晃晃官刀,问那行人是自己下水,还是吃了板面、馄饨再帮他下水?”
“板面是啥?馄饨又是啥?”王镇恶大笑,“你家郡守,是想用外乡人的性命填饱江龙的肚子,本地人就能不被祸祸了?”
“板面,是用板刀把人削成面条。馄饨是肉馅……”衙役陪笑道,“那龙王爷的胃口是真不好填,昨晚,城中遥望捺山,又见神龙在野。这不,今番请了神婆做法,弄来城里几十个婴儿,这就要顺流扔进淮水献祭……”
王镇恶收了笑容,红脸变得铁青,“这二三十个婴儿的父母,就甘心你们把孩子抱走?”
“嗨,郡守有令,这些寒门谁敢说个不字?大人是可怜他们越穷越生,越生越穷,帮扶着他们解决家里困难。”衙役叉腰大笑。
“你刚才见我本事了吗?”王镇恶拨了拨弓弦。
“见啦!见啦!壮士真是龙精虎猛!”
“还不够猛。诺,你看这大婶,”王镇恶指指一旁无聊抠着鼻屎的神婆,“我去你妈的!”
王镇恶转身摆腿,曲膝勾脚;势大力沉,一记侧踹,将神婆踢飞三丈。一道美丽的抛物线落入淮水之中,七旬辣妹,转眼先去水底报道,向那恶龙汇报工作去了。
衙役大惊,人群一哄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