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骆诚国的话,也让司马匡有些好笑:“那又如何?难道要为了一坨鸟屎去打仗吗?”
骆诚国却正色道:“当然!瑚州海峡有一种油鱼,人吃了会腹泻,但海鸟却可以消化!这些鸟屎是上好农肥,还能炼制出和岩油一样的灯油,这可是海民们赖以生存的资源!失了此岛,你让渔民怎么讨生活?”
说着,他又向皇帝拱了一下手:“皇上,那掉渔岛更是瑚州北大门!失了掉渔岛,瑚州岌岌可危,若失了瑚州,我大肃将海防不存!东瀛狼子野心,我们不可不防啊?”
“危言耸听!”
司马匡讪笑道,“东瀛小邦,自古对中原俯首贴耳,而且并无造次。难道要为了芝麻大点的破岛……哦,还有那坨鸟屎?和一个友好邻邦开战!”
“谁和倭寇友好邻邦?你吗?”
骆诚国大怒,“早在大康王朝,东瀛就兵犯句丽,北肃年间再次进犯,如今还和北方大戎有领土争端!就这还俯首贴耳,你眼瞎了吗?”
“骆诚国!”
司马匡也怒了,“你一而再,再而三出言不逊,而且还当着皇上的面?你到底意欲何为?和你这种莽夫同朝为官,简直是在下的耻辱。”
“好了好了……”
皇帝见二人越说火气越大,连忙分开了他们。
只说道:“骆爱卿,司马大人说得也有理!外交事宜,以和谈为主:我们只守疆,绝对不主动开战。”
骆诚国和司马匡互相望了一眼,方才一同向皇帝行礼。
“臣等领命!”
好不容易送走了司马匡。
皇帝和骆诚国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都喘了口气,白雾一样的热气从他们口中呼出来,然后很快就散去了。
骆诚国忍不住说道:“这司马大学士,乃是圣人之后,又是状元及第,这眼光怎么就这么短呢?”
“他们哪,八成还是在膈应朕的新政。”
皇帝用鞋子扫了扫地上的积雪,“对了,南方的雪要化了吧?泯南今年要推行新政了,宁卫和周近前些天还给朕上了折子,说土地整改还算顺利。”
骆诚国也说道:“泯南一省,春耕比直隶要早上一个多月。大年过完不久,就要开始农忙了。臣以为,只要土地整改顺利,耕种就不存在阻碍。”
看得出来,皇帝对新政非常在意,也有些忐忑不安。
因为在中原,试图改革的明君贤臣历朝历代都不缺乏,但天时地利人和却很难凑到一块儿。
皇帝说道:“老骆,假如明年不幸是个灾年,收成税减,那些清流士大夫必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弹劾新政。若是如此,以后的阻力必然会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