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氏打开院门,将她迎进家中。李恩和周近也上前见礼,向长辈问安。
“婶子!”
“哎,阿周气色不错啊?……瞧小银这孩子,已经长这么大了,这可人疼的……”
肖婶这人,喜欢与不喜欢都在脸上。
“小银,你这回真要一块儿进城,不和婶子一起看家啦?”
李恩说道:“婶子也说我长大了,我想进城去看看。再说这次,周哥有事要办……”
乔氏也说道:“孩子闹着要去,我也想让她去城里见见世面。这次就难为姊妹你了。”
肖婶笑道:“瞧姐姐说的,咱们通家之好,哪有谁难为谁的道理?老肖已经在渡口了,你们收拾好东西就赶紧去,别把正事耽误了。”
李恩听得明白,原来肖婶知道周近要科考的事,但不说破;免得落了榜,大家不好看。
“人和人的差距这样大?有的人,处处周全别人,有的人却故意绕到家门口羞辱你。”
肖婶来后,乔氏便让周近请来的客人。一卷卷的棉纱从仓库里取出来,放在外面的车上。
今年又是几十石棉纱出货,预计可以卖到上千两。
“银儿,这次你跟着一块儿学。娘已经老了,等管不动事的时候,你得学着打理家务才是。”
乔氏招待着挑夫,也把李恩叫过来一起招待。
“知道啦。”
其实这几年,李恩已然熟识了一点家务。毕竟他不是真的小孩。
很快,几十石棉纱运到渡口,那里停着一艘很大的橹船。撑船的正是肖大伯。
“婶子!”
过来帮忙的,自然还有小赵。
小赵家境贫寒,基本上是四处帮工挣饭吃,更是乔家的常客。
“阿周,扶好你婶子!”
肖大伯立在船头,见乔氏正要上船,连忙把浆伸过来让她扶住;同时还叫了周近一声。
周近自然不敢怠慢,扶着乔氏上了船。李恩最后也上了船,和大家坐在了一起。
“哇,好大的船!”
李恩坐在船帮上,新奇的抚摸着乌黑的木质纹理,东张西望。
这艘船很大,有近四丈长,丈余宽。中间的船篷搭得更是结实,简直就像座小房子。
船篷上,支起老大一片船帆。
船帆一格一格的,好像洒开的折扇,依稀的纹路在太阳下透出灰黄的光。
“哈哈,大?我这小船,只能在江湖里游,你要是看见海船,那才叫——大!”
肖伯哈哈笑着,使用一戳长蒿,船就离了渡口;小赵也在船尾,开始摇着撸。
这一起船,原本还算平静的湖面,似乎就浪了起来。碧绿的湖水在船舷上激出了白色的水花。
“哇……”
李恩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冰凉的水,“肖伯,您见过海船?哪儿有海船啊?”
“就在省城啊。”
肖伯驾着船,笑着望了他一眼,“当然不是每次都能看到,得等洋务衙门出海的时候才行。”
“洋务衙门!”
李恩心里咯噔一下,呼吸都有些粗重了,“这衙门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