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姨娘道,“有大小姐,哪能看着我吃亏呢?”
正说着,外头有婆子找了过来,“老爷说家里邹姨娘最近睡得不好,咱们家早先有一架紫檀木雕了石榴葡萄花样的老式木床,从前是老太爷院子里的,后来被搬到了库房里。老爷说紫檀木有凝神安眠的作用,雕花寓意也好,让您开了库房找出来,指挥小厮送到邹姨娘的院子里去。”
窦姨娘的神色便有些冷了下来,“没瞅着我和大小姐说话吗?”
那婆子是跟在盛时身边服侍的,自然也不怵窦姨娘,一脸笑容地道,“大小姐回来是喜事,老爷心里也高兴,可如今家里谁的事儿能大过邹姨娘去?老爷既这么吩咐了,姨娘就赶紧办了,要是惹恼了老爷可如何是好?”
窦姨娘低声道,“老爷交代的事儿,咱们自然不敢推脱,就是不知道要不要找个明白人来看一看?那木床搁在库房里这么多年了,藏污纳垢,这就送到邹姨娘的院子里去,可否合适?毕竟是老太爷的东西,会不会起什么冲突,我一个内宅妇人铁定是不懂的。不过今日既然是妈妈来传的话,回头真出了什么事儿,我也只跟你说话,如何?”
那婆子被吓得脸色大变。
如今家里头谁不知道盛时拿邹姨娘当眼珠看,要是她真出了什么事儿,甚至波及到肚中的孩子,那全家人都别想好过了。
事关重大,婆子也不敢擅作主张,立刻收起了刚才的小觑之心,规规矩矩地道,“这种事还得问过老爷才行……”
窦姨娘淡淡一笑,“我也是这个意思,这个家毕竟还是老爷做主的。妈妈虽然在老爷身边服侍多年,终究不能帮着拿主意不是?您还是回去问问老爷的意见,然后再做定夺吧。”
那婆子涨红着脸出了门。
窦姨娘生怕盛南锦会多想,赶紧解释道,“我近来管家,家里的这些婆子都不怎么服气,背后议论的有,阳奉阴违的有,甚至有些得脸的敢直接驳我的吩咐。我这也是没法子了,要是再软弱些,怕是家没管起来,先要被这些婆子压在身下欺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