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姨娘心有余悸地道,“我一听就知道事情不好,赶紧吩咐人来救,幸好守园的婆子里有两个略懂水性,七手八脚地将大小姐和二小姐给救了上来。可怜二小姐当时就没了气息,大小姐却好歹给救回来了,吐了好大一摊水……”
回想起当时的场景,即便是窦姨娘这样八面玲珑的人,神色也难免晦暗了下来。
盛时也有些不自在,清了清嗓子道,“卫姨娘是什么时候来的?”
窦姨娘赶紧抢着道,“我当时又急又怕,也没了主意。一面让人去通知老爷,一面让人去请大夫,还要将两位小姐送回到住处,一切都吩咐妥当了卫姨娘才过来。”
卫姨娘被抢了话,不悦地瞪了窦姨娘一眼,轻声道,“当日我在灶上多耽搁了一会儿,听说消息赶到后花园的时候,两位小姐都已经回了住处。得知二小姐已经没了气息,我瞬间就立不起来了,栽倒在旁边缓了半晌。二小姐虽然不是我生的,可就算小猫小狗养了这些年也是有感情的,她年纪轻轻,甚至没有成家立业,我能不伤心吗?”
后来的事,盛时就都知道了。
当天盛家的确乱成了一团。
盛时心情复杂地看着盛南锦道,“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盛南锦心平气和地道,“按理父亲已经问过了的事,我这个做女儿的不该多嘴质疑。可父亲也知道,因为这件事,不少家里的人都觉得二小姐是因我而死,偏偏逝者为大,我也不好出面解释,哪怕被误解了什么,也只能自己往肚子里咽。正好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把话说清楚,否则背负一条人命,女儿终究活得难以心安。未来人生还长,您也不希望我一直负重前行吧?”
其实盛时的意思是点到为止,并不想继续深挖下去的。他也看出来了,整件事看似稀松平常,但内里的古怪之处太多,真要追查下去,只怕会撬动整个内宅,牵一发而动全身……从此家无宁日,这可不是他希望看到的。
但盛南锦的话也不无道理。
任谁都不希望背负这样的骂名生活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