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南锦道,“舅舅之所以能够得到朝廷器重,一是有恩师照拂提拔,二是他为人正直,不爱金银,深受百姓爱戴。他从来不屑收取旁人的钱财,要不然也不会为官十数载,家里却过得紧巴巴了。别说是盛家了,就是我,多半也讨不到什么好处,邹姨娘这算盘怕是打错了地方。”
甘兴媳妇低声道,“也没什么错不错的。大小姐您想想,邹姨娘是要坐上您这艘船,和舅老爷并没有什么关系。她又不是老爷,没那么多的远大抱负,只要日子能平安无事,就是最大的心愿了。”
盛南锦微微一笑,“家里又不缺她这一口吃的,谁还能为难她不成?”
甘兴媳妇道,“这也不好说……您没听邹姨娘自己说吗?她娘家人来了,连碗茶水也喝不上……这怕是话里有话,只是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
盛南锦心中一动,吩咐道,“既如此你就想办法打听打听,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甘兴媳妇点头应下,没一会儿就打听出了个七七八八。“说是月前邹姨娘的父亲和兄长到家里来做客,邹姨娘留了二人午饭,结果灶上那边拖拖拉拉,用了差不多两个时辰才做了四个菜,再去要酒,也只说家里没有,要安排采办管事出去现买。邹姨娘当场便冷下脸来,吩咐丫鬟在外面叫了一桌席面回来,这才把面子给全上了。可她的父兄还是觉得受了怠慢,自那之后就不登盛家的门了。邹姨娘为此伤心不已,和灶上的婆子结下了仇怨,最近趁着老爷在屋时,故意找后灶的茬,惹得老爷不痛快,撵走了两个管事的婆子。后灶那边战战兢兢,悔得肠子都要青了。”
盛南锦诧异地道,“后灶素来听命行事,实在没必要去得罪邹姨娘,这里面又是怎么一回事?”
甘兴媳妇小声道,“听说是窦姨娘提前下了吩咐,说是要洗澡,占了灶上的三口大锅烧水,因此才给耽搁的。”
窦姨娘……
她最近怎么如此能折腾?哪里都少不了她。
盛南锦皱了皱眉,“谁家大中午洗澡?她这借口也太烂了吧?”
“就说是呢。”甘兴媳妇道,“灶上的婆子也委屈得不行,一面是窦姨娘,一面是邹姨娘,双方都是得罪不起的,最后受累挨骂的反而是自己,您说冤枉不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