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余武僧登上悬崖,齐齐的站在德明和尚身后,默默的闭上眼睛,拿起挂在胸口的佛珠,开始念起佛经,为死者往生。
听到和尚的低声嘟囔声,那一宗门唯一活下来的弟子缓缓转过身来,看向德明和尚。
“德明大师,您来了。”那弟子开口平静的道。
“胥江涛。”德明和尚说道,这个弟子他见过,这是好友柳长卿的骄傲弟子。
胥江涛点头道:“大师。”
德明和尚激动的说道:“是谁杀了你师父!”
胥江涛擦掉脸上的眼泪说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是一伙官兵。”
“官兵?一宗门最近和朝廷有摩擦?”德明和尚皱眉问道。
“您知道,我师父一直为人和善,谈何摩擦?”胥江涛说着,脸上的神色十分的平静。
“他们何时走的?”德明和尚问道。
“一炷香之前。”胥江涛说道。
“好!你跟我走!你是柳长卿的弟子,以后你便入我少林武宗吧。”德明和尚说道。
“不!”胥江涛说道:“我是一宗门的人。”
“江涛,你听我说,你师父已经...走了,我一定要照顾好你,一宗门,没了。”德明和尚犹豫着说着,看着胥江涛的脸。
胥江涛缓缓摇头说道:“不,一宗门还在,只是人少了,只有我一个人罢了。”
看着胥江涛那坚毅的神色,德明和尚笑了出来。
老柳大哥,你真的收了一个好弟子。
二百武僧快步下山,朝着西安城而去。
夜晚,前往西安城的官道上发生着一场追逐赛。
骑马的三百余人还差几里路便要进西安城,陈平广看到一处酒庄,忽地停下马。
拉缰绳停住马脚的时候,就是他将钢刀砍在自己脑袋的时候。
“开门!上酒!”
陈平广一脚踢开酒庄,随即便又大喊道:“给我上酒!”
三百余人走进酒庄,只见这酒庄是新建不久的,一个兵几步跑到酒庄的小楼,一脚踢开后环顾一周说道:“大哥,没有人。”
“什么?没有人?”陈平广走进小楼,四周扫了一眼,在桌子上用手一抹,随即冷哼一声。
没有丝毫的灰尘,说明这房间经常打扫。
蜡烛还点燃着,蜡油顺着蜡烛落在在烛台上,积累了厚厚一层。
“大哥,大哥,有酒,还都是好酒!”一个兵跑进小楼说道。
“哈哈,管他有没有人,有酒就行!”陈平广哈哈大笑着,走出小楼,看着酒庄院内堆积的酒坛子哈哈大笑,随即便拍开一个酒坛子的封泥,闻了闻,将酒坛子摔在地上,一阵酒香传出,陈平广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又长又粗的银棍,插在地上的酒水中,见银棍没有变黑,便是嘿嘿一笑。
又打开一个酒坛子,用银棍往酒坛子里一探又拿出,随即点头说道:“喝吧!”
三百人争先恐后的抢着酒坛子,开始大口大口的喝起酒来。
三百人没有一个人注意到那酒庄二楼之上,有一个男子吊儿郎当的坐在瓦片上,嘴里叼着不知道从哪薅出来的草根,看着那三百余人喝酒大笑,眼中闪过鄙夷神色,却没有离去的意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们喝酒说话。
忽然,又是一群人火急火燎的来到了酒庄前,看到酒庄门口前那披着甲胄的战马,便急冲冲的朝着酒庄冲杀而去。
“和尚可算是来了。”那人嘿嘿笑着,坐直了身子,看着武僧朝着那官兵杀去。
“啧,真是暴力,一拳打爆了整个脑袋啊。”这人笑着,快速翻身从二楼跳开,朝着西安城外的客栈而去。
一炷香的时间后。
“门主!”那人跪倒在地。
赵筑邶点了点头道:“可顺利?”
那人点头道:“一切顺利。”
赵筑邶又问道:“再去拱把火。”
那人点头应了一声,快速离去。
赵筑邶晒着月光浴,默默的闭上眼睛。
“少林武宗,入城定然是大杀特杀,青天和咏哥会不会离去呢?”赵筑邶嘀咕道。
“他们走了也好。”赵筑邶又道。
“至少,不用陪我染上脏血。”赵筑邶开口道,睁开眼睛,看向天空的明月。
酒庄内。
满地的鲜血,满地的尸体,血腥味参杂着酒香味,让人闻了想吐。
德明和尚的禅杖满是鲜血,此时正抵住倒在地上的陈平广的下巴。
“我认得你,你是德明和尚!”陈平广冷声说道。
“是我。”德明和尚点头说道:“我知道你,你曾带人截杀过少林弟子。”
“不错,是我截杀的,你可知我是何人!”陈平广看着德明和尚的问道。
“哦?你是何人?”德明和尚问道。
“我乃是西安城城主的三表哥!”陈平广说道,随即瞪着德明和尚说道:“你若是杀了我,就是在向朝廷示威!你是江湖人,你是少林的人!你可想好了!”
德明和尚冷声笑了笑道:“真的吗?那还真是如我所愿!”
说完,德明和尚的禅杖猛地落下,陈平广最后也落得个身首异处。
“原来是西安城的驻军。”德明和尚说着,低垂着眼帘。
西安城,可不好进啊。
德明和尚正犹豫之时,只听几声破风声和身旁的弟子几声闷哼。
德明和尚急忙看向身边弟子,那弟子吐出几口鲜血,哆嗦着手指指向身后高处。
只见一人站在墙垣上,穿着夜行衣还用黑布遮着脸,手拿着一把连弩。
“你们敢杀西安驻军!我西安城的城主定然不会放了你们,哈哈哈。”那人哈哈大笑,跳下墙而去。
“师弟!”一个武僧握住那被偷袭生命垂危弟子的手,咬牙便要翻墙追去。
“穷寇莫追,小心有诈!”德明和尚急忙叫住那武僧。
“西安城!好!西安城!”德明和尚咬着牙说着,眼中怒火熊熊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