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贤乡东北角连环坞码头占地三十多亩,依托本地地形,主要是河流走势,呈现为狭长飘带形。
由于时局动荡不安,过往的商人们不愿走夜路,见着天时将晚,就早早的歇息了。
码头上的大小工头,手底下都有一堆人跟着混饭吃,原本手头上的活计比较多,还得额外找人过来帮忙。
现如今,活都不够干了,就连游兵散勇的帮工、苦力也得托人找关系,才能勉强混到一口饭吃。
多数人咒骂着命运不公,唾骂着远在中原的朝廷衮衮诸公,可惜现实如此,没活干就不得不早早的收了家什。
浸透汗水的扁担,都褪去了青竹的本色,变得澄黄发褐,不知道压弯了多少苦力的腰杆子。
力气都卖了个干净,落到手里的血汗钱却没几个,还得在工头面前觍着脸,赔着小心,寻摸着明日天不亮就起来,争取能混到卖血汗卖力气的活计。
内河船运在生产力和生产关系并不发达的古典封建时代,算的是运输行业的“高速公路”,比陆地上运输人吃马嚼的消耗降低了许多。
有着数不清的好处,奈何朝廷开辟运河,修治内河水运,走水路的买卖不仅面临无数税卡,还得应付吃漕运这口饭的百万衣冠。
仙秦修灵渠,沟通湘江和漓江,输出军队和征服,带来新的疆域和血税。
天汉时的关中资本,照样依托着内河漕运,这条帝国最粗壮的血脉管道里滚滚流淌。
可惜,现如今皇权不出京城,地方上到处都是世家门阀的触手。
从上到下流动着的权利,血腥的资本涓滴细微,不停的渗透进帝国的肌体里,哪怕码头上的货船都停下了。
“天下最乱是码头,正所谓车船店脚牙,都能在此地生根发芽、茁壮成长,鱼龙混杂、泥沙俱下,剪纸道术士在此地修行,也是一位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