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泽不解:“浑水?”
苏渊缓缓解释:“天子让你当司隶校尉,是想让你逮捕太学生,到时候,你逮捕还是不逮捕?不逮捕,得罪宦官,逮捕,得罪士人,一旦做了司隶校尉,我们苏家就不得不彻底倒向其中一边了,不能左右逢源了。”
苏泽略有所思,但又想起了,当年伯父苏芒当司隶校尉,也曾逮捕了一些太学生,因此他疑问道:“当年我们苏家又不是没逮捕过太学生,不照样混得好好的吗?”
苏泽在捞钱上很有智慧,但是在政治斗争上,智慧远不如苏渊。
“逮捕太学生?有吗?不是一群聚众闹事的百姓吗?”
苏渊一语惊醒苏泽。
对啊,当年虽然也逮捕了很多太学生,还打死好几个,但当年的名义是逮捕闹事百姓,太学生只是混在了百姓人群中顺便被逮捕了。
这可是两回事。
逮捕闹事百姓,那是为朝廷除贼,逮捕太学生,那就是明着为宦官做事了。
明白其中利害关系后,刚到雒阳的并州刺史苏泽,直接假装感染了风寒,希望朝廷另请高明。
皇帝无奈,他原本还想提拔苏家,让苏家去制衡其他士族。
不过,苏渊这种老官僚,自然是不会给皇帝当枪使。
逮捕太学生这事,有风险有回报。
风险就是跟皇权绑定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回报就是,苏家从此会得到皇帝的重用,得到宦官的帮助。
梁冀时期,那是没办法,梁冀他真敢滥杀无辜,不给他当枪使,真的会被杀死。
但是皇帝刘宏没有梁冀那么滥杀无辜,不给他当枪使,顶多也就是不被重用。
皇帝刘宏都不敢直接杀名士,顶多只能逮捕入狱关起来,怕杀了会千夫所指。
但大将军梁冀,从来没有这些顾虑,什么千夫所指?你敢指,我就杀你全家,看看谁还敢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