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尽之言，众人都懂。

殿内弥漫着血腥味和熬药的药材味，御医一边指挥女史熬药，一边相互商讨怎么救人。

娴淑妃躺在床上，因着小产失血过多，脸色苍白的很，董夫人不知真相哭晕了过去。

宁姑姑在许皇后耳边说了两句，她便道：“陛下，其他人还在殿外跪着呢。”

永丰帝抬起晦暗的眸子，似是才想起来，“让她们都回去。”

宁姑姑便出去传话了。

出宫后，李燕音唏嘘道：“谁胆子这么大。”

杨如期想不管是谁下的手，柚子是杨侯爷托人送进宫的没跑。

少监司，宫人们都受了杖刑，至今还没有咽气，但身体被打烂，旁边的侍卫提着杖，杖上还沾了血肉碎沫，杵在地上时，杖板上的血顺着往下滑落。

拷问出了结果，司正便立马赶往咸福殿去报永丰帝。

“这柚子是由永乐侯令人带进宫中，一直都是放在娴淑妃娘娘的小厨房放着，管厨房的嬷嬷说那柚子送进来便没有人动过。”

司正跪着小声回话，将今日拷问出来的原由都说给永丰帝听：“进宫之前，柚子经手的人，已经令人去永乐侯府传问了，宫内的人当时都是当着众位娘娘的面切开的，未曾背离过人，碰过柚子的人我让人提了下去，此时周身查找过，也剁了双手，没有发现有下毒的痕迹。”

“咸福殿除却娴淑妃身边的四位贴身宫人，其余人一一都打了二十大板，只剩一口气吊着了，并未有人承认下毒之事。”

司正的声音在承香殿里不紧不慢的响了起来，听到他让人剁了这些碰过柚子的人的手检查时，殿内不少宫人都咬紧了牙，眼泪默默的流，却没有人敢发出声音来。

下毒之人要想设计，自然是有办法能做得天衣无缝。

杨如期回府的时候，杨侯爷匆匆被传唤进宫，这柚子是从他府中拿出来的，自然他此时脱不了谋害娴淑妃和静嫔腹中皇嗣的嫌疑。

接到消息的那一刻，杨侯爷当时便双腿发软，险些跪倒在地上了。

永丰帝脸上看不出喜怒之色，让人难以琢磨。

若说他为娴淑妃和静嫔腹中孩子之死而伤心震怒，可此时他却十分冷静的坐着，眼里全是幽深之色。

可若说他不难受伤心，但他又出动了羽林卫，让人彻查此事，将事情闹得极大。

永乐侯跪在嘉安帝面前，汗水一颗一颗涌出，沁进了他眼里，将他眼睛刺得辣痛，他却不敢眨一下眼珠，深怕自己有些微的动作，便刺激了这位此时沉默不语的帝王。

“求陛下明鉴！”杨侯爷在收到黄金宝令人传他时，心中想过许多次说词了。

可这会儿跪在永丰帝的面前，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求永丰帝还他清白。

“柚子是从你府里送进宫里的？”永丰帝缓缓开口。

杨侯爷不自觉的滚动了几下喉头，做出悲伤的模样：“前些日子，娴淑妃娘娘身体抱恙，唯想吃些蜜柚。”杨侯爷思索着怎么开口，他心里清楚，若是自己说得太多，永丰帝便会认为他打探宫内诸事，巴结权贵，其心不纯，可不回话又不行。

杨侯爷心中又怨又恨，他实在是冤枉啊！

“哦？侯爷有心了，”永丰帝的语气不急不缓，听不出喜怒。

杨侯爷额头点地，听了这话浑身紧绷，冷汗不停的从背部渗出。

他咬牙切齿想，此次是替他人背了黑锅，到底是谁要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