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圣者之间有漫长的争斗历史,当纷争一时平衡,或者圣者陨落以后,祂们会消解不可能之事,让正确的历史记载可能之事。
纠缠在一起的已成之事在祂们手中像是金色的丝带编织成无限延伸的未来——现任人族守护者在这方面更是佼佼者。
历史是万事书写的过去,是既定之事,但是例外依旧存在,那些失落的隐秘依然在知识的角落里蛰伏,甚至有可能在时光里连圣者都会将其遗忘,却有可能在未来被重新提起,让失落之地重新上浮到现世,暴露在世人面前。
光界曾经剧变过不止一次,苏帷知晓这样的过去,并且知晓光界依旧在时刻发生改变。
在无限制的探索之中,阅读纪元逝去后留下的残篇,苏帷已经发觉光界的本质——一座屹立在世界表皮之下的壁垒。
谁人建造了这座堡垒,苏帷依旧不可得知这样的隐秘,但是他知道在辉光与光界之下还有一处世界,那里被他称为“虚界”。
虚界的本质模糊不清,代表了空虚和无处可寻,苏帷从来没有找到过它的物理形态,只是清楚那里很冷,会让死者死得更彻底。
迷茫的死者总是徘徊在冰冷的学徒之门以后,但是始终没有将光界挤满,通晓神秘的学者也曾经讨论过死者的问题。
他们认为生者总是世界的少数,漫长历史积累下来,死者才是汪洋大海,而生命是漆黑大海上的孤岛,被死者的手臂托举。
想要前往虚界,跟随死者的道路是一种可能,那些死者若是没有意识主动向上拔擢自己,就会在永无止境的徘徊中彻底迷失,然后消解在纯白门扉后面的迷雾之中。
苏帷知晓,离死亡更近一步的死者会不断地向下漂流,跟随最上的辉光流淌过的痕迹,一路来到虚界,此时逝者想要离开虚界就是更困难的事情,回归现世的例子很少,哪怕灵魂被认为可以不总是完整的。
逝者的行列包括了在历史中陨落的圣者,祂们都居住在虚界,而且虚界“总是存在”,它有一个特点就是:无论是在历史的哪一个片段,虚界里面总有圣者居留。
在炼金术的深层奥义里面,有伟大的炼金术师遗留下来的,有关于生命起源的讨论,他们对世界的发源有共识,即一切故事起源于辉光,但是对于生命从何而来,他们争论不休。
苏帷曾经在自己撰写的原典《赤金密续》里面写到过他的结论:“生命摄食了其起源,我们皆来源于其下的虚界,而从其上的辉光中降临,宣誓要做自己的君主。”
光界是世界表皮之下的世界,虚界是光界之下的洞穴,而虚界之下还有一处伤疤,苏帷曾经目见过那处狰狞的裂口,仿佛吞消着已经逝去的一切。
他认为生命起源于虚界,很大原因就是这处伤疤,没有了在上的圣者,这处裂口将会是世界敞开的伤口,万物皆将失落于永恒。
现在目睹那处银河的裂口,绿色的身影正在其中缓慢而艰难的攀登,显得没有一丝急切,好像坚信着事情结果的必然性。
苏帷在烟雾中看着绿色身影的邀请是如此积极,似乎是想要他成为大家庭的一份子,甚至为他留下了自己的座椅,哪怕所邀请他一起入座的地方是那样的不可名状:
他看到了繁复的肉花在含苞待放,大地流淌的河水都是翻涌的绿色,如果那道绿色的身影亲自开口,也只能恕他不能欣赏这样的艺术,这种园艺对他来说还是太超前了。
苏帷不能想象这样难以理解的存在如果通过那道裂口进入自己现在足下的世界会让这里变成什么样子,他只知道大概率不会是传统意义上认为的美好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