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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大雨过后,天气又晴朗了起来。
天空就像是水洗过一样,明净透亮,阳光直射,还只是上午,便已经晒得人脸疼。
陈国强家在村子中央,一座三层的小洋房。
门前就是大马路,马路外是一个大水塘,水塘边上垂着一株大柳树。
风吹过,柳条摆动,就像少女般花枝招展的手。
路边停了好多车,陈国强的人缘不错,来送人情给面的人自然少不了。
天气炎热,坝子里搭起了棚子,摆上了桌子。
和陈阳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门边两个大音响,放着震耳欲聋的嗨歌,大家聚在一起,打牌的打牌,聊天的聊天。
更像是坐席。
“这就是跑关?”
陈阳找了个位置坐着,见到黄灿,连忙抓了过来。
“还早着呢,得晚上去了。”
黄灿抓了把瓜子,有滋有味的磕了起来,“你瞅瞅,还得是陈国强有牌面,给孙娃子跑个关,还专门从洛山请了个阴阳师父,整这么大场面,这特么得收多少礼呀?”
“啥?还得赶礼?”
陈阳愣了一下。
“废话。”
黄灿挑了挑眉,戏谑的道,“你不会没准备吧?”
“也没人跟我说呀。”陈阳哭笑不得。
“吃白食可不是好习惯。”
“你准备给多少?”
“不给。”
“真的假的?”
陈阳一滞,“吃白食?”
“呵。”
黄灿拍了拍手,“我不仅吃白食,他陈国强还得给我包个大红包。”
“哦?”
陈阳古怪的看着他,这小子别是发梦癫了吧?
“国强叔要把孙娃子荫给他,让他当俊娃子的干爹,他嘚瑟着呢。”
这时候,宋平走过来,坐在了陈阳的身边。
“小屁孩儿,你懂个球?”
黄灿瞥了宋平一眼,脸上却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宋平撇了撇嘴,“还笑呢,听我奶奶说,给童子娃当保人,要接什么煞的,以后说不定要倒霉一辈子……”
“你奶奶,老封建了。”
黄灿不屑一笑,“老子命硬,算命的都说我八字属钢,怕个锤子!”
他根本就不信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在他看来,能和陈国强家结个亲家,在村里是很有牌面的事。
宋平悻悻,没再多说。
陈阳道,“你给国强叔的孙子当干爹,那不平白矮了一辈么?”
黄灿脸抖了抖,“都不是同一个姓,哪有什么矮一辈高一辈的,我们各论各的的,真论起来,你不也矮我一辈么,也没见你叫我叔呀?”
陈阳一怔。
他说的好有道理。
陈阳得管他姐夫叫叔,论起来自然要矮他一辈。
但两人并不是同姓,根本较不得真。
“嘀嘀……”
这时候,大路上传来几声鸣笛。
一辆黑色大奔开到了门口,这时候,有人把震耳欲聋的音乐关了。
这是来了什么大人物?
院子里打牌聊天的人都安静了下来,纷纷往门口看去。
陈国强一家,已经站在门口迎接了。
车门打开,先下来的是一名妙龄少女。
一身紧身旗袍,将身段勾勒得十分曼妙。
女子从车尾转过来,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一名穿着唐装,戴着墨镜的老者,从车上下来。
“他?”
看到这人,陈阳顿时心头咯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