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前些年,生活的重担将南书的脊背压弯,逼得他在赚钱的道路上一路狂奔,近乎到了一种拼命的境地。
只要老板不嫌弃,哪怕是最微不足道、报酬微薄的活儿,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接下来,只为了能多挣几个子儿。
之前那个洗碗的工作也是如此,徐若邪看着南书,目光有些出神地想着。
那是个毫不起眼的小饭店,狭窄的厨房里热气腾腾,南书就在那堆积如山的碗碟中间,弯着腰,双手在满是油污的水中不断地清洗着。
要不是那个小饭店因经营不善关了门,没准儿现在的南书还在那里,日复一日地重复着那单调而又辛苦的动作。
一方面,是因为那个洗碗工作的时间恰好与他找的其他零工不冲突,能够最大程度地利用起他一天的时间,多挣一份收入。
另一方面,南书把钱看得太重太紧了,那些在别人眼中不屑一顾的微小机会,在他眼里都像是救命稻草一般,任何一个都不想放过。
所以直到现在,每年秋冬季节来临,寒冷干燥的空气就像南书的宿敌一般,无情地侵蚀着他的双手。
他的手都会不由自主地皲裂红肿,一道道裂痕犹如干涸的土地上的缝隙,触目惊心。
即便擦了药,也只是稍稍缓解那钻心的疼痛,根本无法根治,唯有春夏的时候,温暖湿润的气候才会让他的双手状况好上那么一点。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期从事各种粗重劳作,太过操劳的缘故,他的手上也凝了一层层厚厚的茧子,摸上去粗糙而又坚硬,那是生活留下的无情印记。
本来,以南书的学识,毕业以后,理应能进入一个不错的单位,开启一段顺遂的职业生涯。
但命运弄人,因为种种错综复杂、难以言说的原因,他在求职的道路上屡屡碰壁,并没有找到一个好工作,无奈之下,也只能暂时屈就于这些闲杂的体力活儿,靠着微薄的收入勉强维持生计。
更别提,还要养孩子……
现在能坐在这里写写画画,对于南书来说,是一种难得的宁静与奢侈。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有徐若邪的存在,他实在看不得南书这么没日没夜地忙碌奔波,在未问他意见的情况下,就擅自做主把南书的工作给辞了。
这一举动无疑像一颗重磅炸弹,在两人之间引爆了一场激烈的争吵,所以前一阵子,两个人之间的气氛都冷到了极点,谁也不理谁,都还在为这件事生气。
直到徐若邪在某天像是变魔术一般,拿出了一笔钱,而且是数额可观的一大笔钱。
南书的目光紧紧地锁在徐若邪身上,眼中涌动着满满的疑惑与惊讶,那眼神仿佛要将徐若邪看穿一般,他的嘴唇微微颤抖,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问道:“你这钱是从哪儿来的?”
“你别管,反正肯定没偷没抢!”徐若邪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着一丝倔强与执拗,似乎在努力隐藏着什么,又像是在向南书宣告着自己的独立和决心。
那时的南书脸上的表情比现在恐怖多了,眉头紧紧皱起。
眼睛里燃烧着愤怒与担忧的火焰,嘴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直线,就像徐若邪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