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铁衣看向走来的几人,分别是自己的弟子梅俊苍,诛神司库房院院长焦国平,夜巡院院长尉迟敬等。
周铁衣微微颔首致意,昨天他虽然回府,但是直接闭门谢客,同时将整理的案综一式两份,一份送到诛神司,一份送进宫里。
这次的朝会之前,周铁衣一改往日跳脱搞事,显得沉稳无比,反倒是让百官们有种山雨欲来的感觉,只觉得天上的晨曦都黯淡失色。
好在没有让众人等多久,晨钟敲响,午门打开,周铁戈作为羽林卫副都统,领着百官们觐见,因为是回京述职,所以周铁衣,邓振全,崔万霞需要在外殿等候宣召。
大夏圣上登上御座,天后垂下珠帘,大太监薛明浩唱了喏。
“陛下,臣有事启奏,前方军需加急!”
右将军尉迟破军一改往日温吞吞的模样,奉上奏折,因为是前线军事,所以首先拿出来说也合理。
“说。”
大夏圣上面无表情地说道。
“回禀圣上,左将军府及前线各军,因今年秋冬渊蒙进犯,至今未能退兵,墨石损耗巨大,急需户部再拨墨石四百万两,除了墨石之外,又因为北方五省铁路修建,另需朝廷拨白银一千六百万两。”
一两墨石一两金,这几个月又因为周铁衣在山铜府查案,所以墨石价格反而提高了不少。
大夏圣上眼神带着戏谑,“前两个月,朕的前线将士们才纷纷立下大功,甚至将战线推到了妙善城去,怎么一月不见,就需要守城机关了?”
最近几天的战报他当然看明白了,兵家各个门阀和墨石案都有牵连,朝廷没有确定墨石案究竟怎么结束,周铁衣一副将案底翻完的架势,让各军都忧心忡忡,反而不敢与渊蒙厮杀,只守着自己的防线。
但他们也该忧心忡忡!
大夏圣上眼中怒火喷涌,他也知道墨石里面的猫腻,但是如果周铁衣不将案底翻完,他还不知道猫腻竟然这么大!
仅仅只是从现在查到的账,三十年来,整个太行三省道墨石足有七八千万两直接‘消失不见’!
七八千万两!
就算按照他们前线要求的墨石,也足够他们打二十年了!
但让大夏圣上窝火的是,他现在还不能够明目张胆将这亏损说出来,不然就是扯下大夏最后一层遮羞布,除了墨石之外,还有铁引,铜引!
大夏圣上此时不能够骂军队,就只能够骂户部,“户部,你们怎么管的家!”
户部尚书石昌盛知道这是无妄之灾,但也只能够硬着头皮上前,“启禀圣上,寻常年月,户部的墨石是足份给了前线的,而且每年都留档了的。”
大夏圣上冷笑道,“既然给足了,那为什么前线的将士们还要!”
户部尚书石昌盛支支吾吾,最后说道,“想是今年前线打得狠了些。”
“那现在户部还有多少墨石!”
“还有两百七十万两库存。”
石昌盛老老实实回答,前线既然敢要四百万两,肯定是笃定了户部的库存不够的。
“那差的墨石怎么办!”
大夏圣上厉声质问。
石昌盛有苦说不出,差的墨石能够怎么办,从太行山挖呗。
一向不说话的天后说道,“圣上息怒,如今最重要的是解决前线军需,不若先将这部分墨石调集到前线,再从民间购买……”
石昌盛听到从民间购买,直接跪了下来,“启禀天后,圣上,户部今年是没有额外的钱粮去民间购买墨石了。”
听到户部尚书这么说,百官们纷纷侧目,大夏圣上反倒是平息了怒火。
石昌盛说道,“今年神孽乱世,天京虽得圣上,天后庇护,但天京之外,豫章,洪门,阴山等五省道受旱灾,西洛,临颍两省道受涝灾,太行山三省道受地灾,都等着朝廷拨款救济,还有圣上正在修建的紫霄道宫,北方五省道的铁路,将前两年的盈余搭进去,都入不敷出,哪来的银两购买墨石!”
百官沉默不语,大家都知道今年户部的难处,往年看上去还充盈的财政,今年真的是捉襟见肘。
忽然,右将军尉迟破军上前,拱手道,“启禀圣上,臣可解墨石之事。”
大夏圣上收敛起冷笑,面无表情地说道,“老将军如何解?”
尉迟破军丝毫不在意大夏圣上语气中的杀意,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大夏圣上不愿意和兵家撕破脸,那么就不会动他。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墨石出自山铜府,自然山铜府可解,刚好天使回京,禀告墨石一案,不如圣上将周铁衣,邓振全,崔万霞召上殿,询问墨石之事。”
尉迟破军语意双关,解铃还须系铃人,今年前线虽然物资吃紧,但是墨石凑合着肯定够用,大家之所以不尽力,就是怕朝廷翻旧账,特别是这账真的有人敢翻出来,一副要拉着大家同归于尽的模样,所以现在兵家的将领们最不希望周铁衣出事,至少在完全解决墨石案之前,毕竟大家都不相信除了周铁衣外的其他人有本事解决墨石案的账。
“宣。”
随着大太监朗声,在殿外等候的周铁衣三人上殿,周铁衣对着大夏圣上,天后行礼。
大夏圣上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笑容,“周卿,刚刚前线奏报,墨石吃紧,尉迟将军推举你能够解决墨石之事,不知计将何出?”
本来尉迟破军只是说询问墨石之事,在大夏圣上口中,直接换成了解决墨石一事。
周铁衣也不惯着大夏圣上,抱拳道,“臣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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