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丹闻言,眉头紧锁:
“你的意思,是让我们与赢升合作?”
吕蜴微微一笑,赞许地点了点头:
“巨子果然聪慧过人。
在秦国,这是重罪,如同叛国,秦律严苛,他绝不敢轻易声张,只能与我们携手,而且,巴郡的郡守与郡尉,皆是赢升的心腹。”
燕丹沉思片刻,缓缓说道:
“焰灵姬回咸阳只有两条路可选。
一是经巴郡北上,经汉中抵达咸阳;
二是经南郡北上,经商於之地,入武关到达咸阳,我们绝不能让她选择第二条路。”
李凯沉吟道:“燕丹之意,是欲迫使焰灵姬仅取道巴郡,再与渭文君联手,将其擒获?”
吕蜴笃定地回答:
“此乃当下唯一可行之策。”
赫章节面露疑惑:“可我们如何确保焰灵姬不选择南郡作为逃脱之路?”
吕蜴目光转向李凯,缓缓道来:“我曾细研地图,黔中郡至南郡,扞关乃必经之路。
而楚国在洞庭郡屯有重兵。
若楚国令尹大人愿伸出援手,下令洞庭郡兵马北上,袭扰扞关。
营造出扞关危机四伏之假象,黔中郡郡尉为求稳妥,自会舍弃南郡之路。”
燕丹眉头紧锁:“但若此时遣将军回寿春禀报,恐为时已晚,不如由你全权定夺。”
李凯稍作迟疑,终是应允:
“好,我愿担此重任,助你们袭扰扞关。
只是渭文君身在咸阳,你们能否及时赶到?”
燕丹望向吕蜴,吕蜴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自是来得及,我胞弟吕惠正于咸阳,我可飞鸽传书,一日一夜,必有回音。”
李凯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
“如此,便再无后顾之忧了。”
燕丹道:“尚有一事未提,方才与流沙一战,我方伤亡惨重,人手紧缺,一时难以召集。
不知将军能否拨些人手,随我等前往巴郡?”
李凯眉头微皱,坚决道:
“本将麾下军士,可不能去当杀手。”
临行前,令尹李园的叮嘱犹在耳畔,切勿让秦国察觉楚国参与其中,以免横生枝节。
燕丹转而望向赫章节,恳求道:
“将军,还请相助。”
赫章节面露难色,反问道:
“为何定要我们出人?
若因此导致攻打关隘时兵力不足。
又当如何是好?”
李凯沉吟片刻,道:“攻打扞关,无需且兰助力,本将自会率军前往。
你只需出一百勇士,随燕丹一行便是。”
赫章节权衡利弊,攻打关隘伤亡必重。
远不止百人,与其如此,不如暂且割爱,以免损失更为惨重。
于是,赫章节爽朗应允:“好!本将便出这一百人,望尔等马到功成,凯旋而归。”
这时,一名燕京卫士匆匆跑来,神色慌张地禀报道:“巨……巨子,剑神他……他出事了!”
燕丹闻言,心头猛地一沉,不祥的预感如乌云般笼罩,一把揪住卫士的衣领,急切地问道:
“我老师……他……到底怎么了?”
卫士颤抖着声音回答:“剑神被流沙首领卫庄所害,头颅已被割下,现场惨不忍睹。”
这突如其来的噩耗,如同晴天霹雳,狠狠地击中了燕丹和秦舞阳的心口。
两人悲痛欲绝,泪水如泉涌般滑落。
秦舞阳咬牙切齿,恶狠狠地发誓:“卫庄,你这狗贼,我若不亲手杀了你,誓不为人!”
燕丹的双眼布满血丝。
心中充满了对老师鞠武的怀念。
他的一身武功皆由老师鞠武传授,平日里的智谋与策略也皆出自老师之手。
然而,如今却与老师天人永隔。
怎能不令他痛心疾首?
他对流沙与卫庄的恨意,已不逊于对秦国的深仇大恨,更令他担忧的是,鞠武是他们之中武功最高之人,一旦他离世。
他们在江湖中便再无依靠。
想到此处,燕丹愈发悲愤,仰天长啸:
“卫庄,此生我必取你性命。
誓要覆灭流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