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拍了拍对方,劝告着说:
“与其现在就因噎废食,我反而倾向于现在尽可能喝水、吃饭,保留体力,现在不喝,之后迷雾要是真把水源腐蚀完了,那想喝也没辙了,我们选手的状态也会不佳……你也去吧。”
说着,白无一便迈开步子,在这湿润而丰沃的草地上小心翼翼前行。
尽管并非到了暗藏险恶的沼泽地步,但此处地面的确太过湿润柔软,以至于白无一有些担忧自己的鞋会不会直接吃进许多污泥。
就在他纠结于要不要直接脱了鞋前进之际,一阵极轻微的呼气声吸引了他注意,令他抬起头去看。
持着手杖的诗人正从奇特“麋鹿”身上落下,鞋底甚至未染一丝泥泞地接近那冷冽清泉,此刻正将手杖夹于腋下,感激地轻抚着那“麋鹿”与这草地极相似的毛发。
她应当是具有些马术经验的,一上一下之间,有着门外汉难以企及的潇洒与干脆,刚才一路这人骑着“麋鹿”踱过茫茫草木时,也似完全取得这奇特走兽指挥权般使之恰到好处地前进,既不太过缓慢令跟随的众人不厌其烦,也不太过快速以至消失在茫茫迷雾内,跟随者们无一个因疲惫发出喘息,于是也不大可能触犯那寂静的规则。
而现在,在莱丽斯抚摸的手掌下,那走兽并未专门理会她,但倒也未逃跑,只是悠然地将首贴到泉水旁边去,絮状的口部与其说在喝水,不若说在“嚼”水,背后一只长长的尾巴轻轻摇晃着,显露出一丝惬意。
“我们到了啊。”
当白无一接近那人时,她并未抬眼,却一下察觉他的存在:
“挺好的,只有一个伤的。”
“你的伤彻底好了?”
“至少不怎么疼了,那乌鸦可真过分不是?与其说是要给予我这冒犯权威的人什么惩罚,不若说像个刁蛮的姑娘似的,用尖锐指甲掐着负心人,要个交代与说法……吁,未免太横啦。”
……好怪的说法,白·无跟女生打交道经验·一看着这人内容像抱怨语气和表情却笑嘻嘻的样子,有些无语地摇了摇头。
“你不怕它们学会我们说话了?”
把这个话题撇开,他把视线看向那匹似乎全心放在了咀嚼的“麋鹿”身上:
“而且……这里还不止这一只吧,就算它帮了我们,规则里也没说麋鹿里面一定没有出现所谓‘那种状况’的个体。”
白无一说的没错,这清澈的泉水旁有的“麋鹿”可远不止确实给予了他们帮助的这一只了,往迷雾中一探,再细细一数,有起码十几匹毛发凌乱身躯庞大的奇特走兽此刻正围绕于这泉水一旁。
它们或近或远,或密或疏,但能看出大抵应当是一个聚落,其中大多对于选手们的到来并无关心,只有些较小的个体,似还未养成那稳重性格,于是将那奇特的眼好奇窥探向选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