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
这个时候就可以深入一点对话了,莎莉也便果断发起了进攻,把两人之间的距离挪近了一些,无视那会伤到自己的花瓣,认真地开口:
“其实第一眼我看见你母亲,就知道,她和你父亲的感情一定是不好的。”
“……怎么?”
“我曾经也有一段失败的婚姻,”虽然是戏里的,“甚至,我也有个孩子,一看到你的眼神,我就知道,你跟我的孩子是一样的,你们都在忍受。”
莎莉的声音非常虔诚,手抚着自己胸口,漂亮的蛾眉像是枯萎的玫瑰花瓣一样,一点点往下蜿蜒、紧蹙起来,一瞬间便将她本来艳丽至有些攻击性的面容染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悲伤。
她的气质一下就变得柔弱了,或者说,变得更加像那个受伤的女人——弗兰克的母亲了,但两者似乎依然还是有着鲜明的分界线的,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她不需要入戏,对手却需要。
“真的?”
弗兰克摸着酒杯,问。
“我没必要撒谎。”
“所以……您和您的先生……”
“在一年前就已经分开了,他甚至夺走了我的孩子……”
“哼……哼哼……哼哼哈哈……”
突然之间,沉浸在微醺中的弗兰克抬起了满是酒气的花瓣,其中两瓣一下从茂密花堆中伸出来,抵到莎莉脸上,风信子那强烈的花香混着酒气在此刻变得十分呛鼻。
演技精湛的演员却面不改色,只是以一种柔弱中带着怜悯的表情注视着对方。
“……你很果断啊。”
“不,只是无法再纠缠下去了而已。”
“无法纠缠?哪一方?你还是对面?”
弗兰克又喝了一杯酒,这次,当莎莉给他倒酒时,他烦躁地从她手中扯下了那瓶纯酒,暴躁地大力踹了一脚本来应该更加拖延的调查速度:
“你很漂亮,你知道吗?”
“……这应该算是一种赞美。”
“不,我是说,你就是很漂亮,而且,身上穿着的衣物首饰之类的……一看就很贵……呵呵,对了,你是金利斯家的客人,要不就是被资助的……穷到要死的家伙……要不就是,有钱人……”
“看起来你很了解金利斯家嘛。”
这一点其实挺自然,不如说,如果到了这边旅游,却对金利斯家族一无所知,这才比较奇怪。
弗兰克嘻嘻笑着,把酒瓶往自己花瓣上淋,似乎心情颇为愉快地开始哼歌:
“你们这样……说我做了错事,但是我知道——我做了非常、非常好的事情……哦,上帝一定也会祝福我的,要不也不会降临这一次泥石流……呵呵,不、不,这一切已经是上帝做的了,不再是我!我确实清白无垢!”
对于现在还在阿多尼斯庄园附近的所有客人来说,泥石流应当都是一场也许可以估计的意外,但无论如何,也都是意外。
对于大多人来说,是极为糟糕的飞来横祸,但对于眼前的人来说,也许该算作意外惊喜才是。
莎莉悄悄启动着自己的异能,继续询问:
“你做了什么?弗兰克?既然是好事,应该分享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