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白无一一边继续漫不经心前进着,一边摇了摇头,回答:
“我们所得到的规则,是为了我们在庄园内部度过所谓快乐时光设置的,现在我们都出了庄园了,多半这些规则也无法奏效,之前我们不也发现有些规则是要被那些工作人员或者那两位发现才会被惩罚吗?”
“也是。”
阿里点头,但下一秒,他忽然顿住了脚步,顺便也便按下了还在专心致志往前走的白无一。
“怎么了?”
“有动静,”
灵活又警惕的波斯人说,接着,像一名娴熟的猎人一样弓起了身子,踩在草地上的双足连一声溅水声都未发出。
他悄无声息地靠近了一处洞穴,而白无一也保持了一些距离,慢慢挪动着视角保持对阿里的注视,然后下一秒……
“……啊……啊……”
一只惨白的手出现在了被藤蔓与叶片覆盖的山洞前,与其一起出现的,还有一串白瓣黑心的小花,小花下面则是一件满是雨水的灰色格子衬衫,这应当又是被花朵替换了头颅的一名“客人”。
所以,约瑟夫的搜救行动确实是真的,他们是真的可以找到一些被困在野外的客人,然后带回去的?
“……”
阿里把头看向了白无一,无声地询问着后者对此人处理方式,而他本人则是紧紧拿着刀,不太像是有多管任何人生死的闲心。
面对这一幕,白无一小心翼翼地把伞撑到自己前方,接着,不顾背后又被彻底打湿的结局打开了古德里安的笔记本,耐心查了许久后,对阿里做出了一个明显的、砍脖子的动作。
天仙子,有毒,寓意为邪恶对心,能使人精神错乱,喜欢温暖湿润的环境……
无论后面如何,前面这一片足够白无一做出判断了。
阿里歪了一下头,随后又点了一下,便踮起脚尖一点点朝那似乎陷没于山洞之中的不幸“患难者”走了过去,随后,在那花朵发出的痛苦呻吟中,一下落下了弯刀……
咔嚓!
“咔、啊、啊啊……”
稀薄的透明色液体从滚落的花朵与人类脖颈间一点点渗透,那滚落的花在被砍下时瞬间长大了花瓣,以一种和人类表情截然不同的方式表达着惊愕,黑色的花心颤抖、又颤抖……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发出些不成人声的哆嗦,喷出一股黑色的烟雾,便哑然死去了。
波斯人捂住口鼻,收回了自己落得极干脆利落的一刀,将刀上的毒液用雨水冲刷干净,而白无一走上来,小心翼翼地用园艺手套抓住那被砍下的花朵,又将其装进也满是雨水的塑料袋中。
这是理所当然不是吗?
虽然是搜救活动,约瑟夫或者那些侍从又没真的告诉他们遇到任何一个人都要救下,在规则暂时似乎失效的现在,面对甚至不能被叫做客人的“遇难者”,除了救下,自然还有杀死这个选择。
这副本对人类头颅的异化很好地抵消了一部分杀人的负罪感,既然如此,白无一也便不客气地接受了这点“仁慈”。
这些所谓的“遇难者”,即便他们不救下,说不定也会来到阿多尼斯庄园里,被现在强制“善良”的约瑟夫接纳到庄园中,如之前那个化名为温蒂的劫匪一样又添上许多风险。
那么,与其静待风险到来,不如提前将其挫骨扬灰……至于对花朵的收藏,白无一也是临时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