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程义又和儿子确认帛金簿上的名字,都是连着的,从张彦豪到钟英文。
杨程义问:“公司总共多少人?”
表婶他们对杨景行刮目相看了,程瑶瑶她也知道啊,饮料的广告语都记得……
晚饭又可以在饭店吃了,亲戚朋友帮众也就十来桌人,杨景行又开吃,陪着父母叔叔婶婶,奶奶也有点胃口了。
晚上十点多,甘凯呈给杨景行打来电话,说是宵夜酒足饭饱了,杨景行到浦海记得给庞惜报销。
杨景行劝:“你快点回家,别拿这事当借口。”
甘凯呈呵呵:“冷静一下……你说我要移民了,我死了谁去啊,谁记得我?”
杨景行说:“等你要死的时候,说不定都能空间穿梭了,我去。”
甘凯呈不是想要谁记得自己,而是感动于民族文化。移民的理由太多太多,甘凯呈笑说说看过见过太多移民广告,可是不移民的理由一条就够了。
再说了,甘凯呈觉得自己也是没了锋芒不再呼喊自由平等的时候了,何况自己还不算多么底层的弱势群体,也没受过什么大委屈,子女教育的问题也不存在了,而且说不定未来会越来越好呢。
杨景行担心了:“你别犹豫啊,你不走,我什么时候能出头?”
甘凯呈哈哈……
这一晚,杨程义和杨程广都没睡,不过陪伴的人也多,杨景行在其中。
凌晨四点,道士们又开工,杨程义好像又悄悄掉眼泪了,因为送葬的人陆续来了。其实地方法规是要求火葬的,土葬就得罚款。九纯这块,家家都愿意交罚款,杨家估计罚款都不用交。
有情义的人还是蛮多,天没亮的冷冽中,灵堂里外又热闹起来,除了镇上的,也有好多是从九纯开车上来,不少人兴致勃勃看道士们这几天以来的表演。
地方习俗,抬丧的人得是泥水匠,一共要八个,这难不住吕老三,带来的都是身强力壮的。
给棺材梆绳子支抬杠的过程和方式方法都很有讲究,得专业人士来办,在道士的指挥安排之下。
此去杨国匀早几年就给自己看好并买下的墓地有两三公里公路和几百米小路,所以现代人还是变通一下,把棺材抬上道士处理了的拖车,抬棺的人不松手,保持姿势到了后再抬下车。
只有一辆中巴和十来个小车,于是更多的人选择了在灵堂外目送逝者。还有两辆渣土车,运送的是压缩捆包的四五百个花圈,这些花圈会放在墓地。占地方占不了多久,四九过后,花圈店的人会去回收的。
杨景行的车在灵车前面,载的是道士们,一路上都在诵念什么。几公里的路走了一刻多钟后,车队停住,一排双闪鱼肚白的黎明中依然明亮。
吕老三的人真厉害,这几天就把小路修砌好了,能让抬棺的人轻松好多。道士开路,抬棺上山,亲人们走在后面,几十号人又有点默哀的感觉,不过运花圈的人会辛苦点。
墓地也事万事俱备的,虽然杨家兄弟并没打算给父亲修什么豪华大幕,但起码的看上去像个样子。
下棺是十分严肃慎重的事情,除了仪式化,方位距离也得不差分毫。当道士终于点头,说可以开始起坟的时候,奶奶又哭起来,带动小姑子和俩儿媳妇。
八个熟练泥水匠一起来,真是迅速。奶奶到后面简直要去和泥水匠们拼命,不准再砌了。姑奶奶边哭边劝阻,同时还要表扬嫂子和侄子。
看样子今天也是个好天气,能遇见到太阳的时候,一坐新坟墓在这山腰平地上起好了,水泥未干。按规矩,明年修葺的时候再来立墓碑。
回去吧,想留也不行,回去了道士还有事要做,再说大家也要吃早餐啊。
近十点,杨景行给齐清诺,丧事算完结了,齐清诺也正好没什么事,两个人就有点回复正常状态,聊了好一会,尤其是詹华雨昨天还跟齐清诺打听杨景行对他们没来参加葬礼有没啥意见,齐清诺说没有,詹华雨居然让齐清诺再试探一下。
齐清诺说得乐:“……大人的世界好复杂好累呀。”
杨景行说:“可你又不愿意做小女人。”
齐清诺咯咯:“我是不是能把你的幽怨当成甜蜜而不是遗憾?”
杨景行说:“关键是别太聪明。”
齐清诺呵:“真想你了。”
杨景行说:“我也是。”
齐清诺说:“喻昕婷她们该到了吧?”
杨景行更幽怨了:“我还以为你怎么想我,原来就这样。”
齐清诺咯咯咯,好像乐不可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