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中几口人多少田,去年共缴税粮多少?”
“回巡查使的话,草民家中妻儿父母共计六口人,共分田一百零二亩!
去年夏秋共产粮510石,缴税一百五十三石!”
“好!下一个!李永田”
“俺在!”
“你家中几口人多少田,去年共缴税粮多少?”
“回巡查使大人,俺家孩子多有三个,连带父母妻儿在内有七口人,共有田一百一十九亩,去年产粮共计五百九十五石,共交税一百七十八石零五十零!”
“好!下一个!李多福!”
“俺在!”
“你家中几口人多少田,去年共缴税粮多少?”
“回大人,俺家……”
每一个人的回答,赵俊都一笔一划的记录在了自己手中的账本上,跟之前的记录做着对比,直到问完最后一个人,赵俊也终于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转头对着一直在一旁弯着腰等待的王大海道:
“王管事做事做得不错,没出什么纰漏,本官回宫后定会向圣上禀报。”
王大海脸上露出笑容,只笑着道:“多谢大人夸赞,不过是咱家的本职工作罢了。”
赵俊却微微点头:“搞一个本职工作罢了,多少人连自己的本职工作都做不到啊!”
说完赵俊就手拉着儿子向着村民们走了过去。
一旁的王怀恩伸手拍了拍王大海的肩膀笑着道:“你小子有福了,这泼天的富贵倾泻下来,你小子居然还接住了,不错,不错!”
他这话说的王大海一脑袋的问号,不明白老祖宗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却不知道,刚才夸奖他的可不是什么巡察使,而就是当今圣上本人,而被赵俊认同了的说了一句不错,仅这一句就足够让王大海日后在宫里一路高升了。
这也是王怀恩说泼天的富贵倾泻了下来,他也接住了的原因。
这边王大海还在一头雾水,那边赵俊已经带着儿子来到了刚才第一个回话的李大牛面前,笑着问道:
“如今家里的生活怎么样了?
家中可能吃的饱穿的暖?
家中每年可有余粮余钱?”
面对赵俊的三个问题,这李大牛露出了一个憨厚的笑容,挠了挠后脑勺笑道:
“拖了陛下的福,自从陛下登基把之前的那些管事都给收拾了之后,俺们的日子就好过了起来。
大人您是不知道,以前每年俺们都是吃不饱穿不暖的,那些个以前的管事黑的很,陛下他老人家只收三成的税,他倒好直接要七成!
不给就把你一家赶出去,还专门赶在寒冬腊月的赶,让你一家饿死在雪里。
不止如此,俺们每年还要给他交什么孝敬钱,你不给明年就把你家的土地划分给别人种,让本来就不多的收成变的更少。
这孝敬钱一年还不止收一次,有时候一个月都要收两次,俺们仅剩的三成粮食,至少要拿出近两成孝敬给他,最后靠着仅剩的一成粮食勉强过活。
这要是平常年景还好,自己再出去挖点野菜去汴河里抓点鱼一家人也能勉勉强强过去。
可要是遇上之前里面的旱灾,那一家人过的简直是生不如死度日如年啊!
就天圣二十七年的时候,俺爹娘都差点被饿死了,匈奴人一来,又把俺们家仅剩的粮食都给抢走了,一家人都不知道要怎么活下去了,那管事的还让我们交税交孝敬,我们哪里有这些,险些就被他赶出去了。”
说到这段过往的痛苦经历时,李大牛的眼眶都已经开始泛红,他的家人也都纷纷红了眼睛,似是回忆起了当时的艰难场景。
紧接着李大牛的脸上又带上了喜色,接着道:“还好啊!当今皇帝老爷及时上位了,他老人家派了人来,把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全都给打杀了。
还免了我们二十八年的税,给我们拨了救济粮。
俺们一家这才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