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师爷袁志就被带了过来。
这是个嘴角有着两撇八字胡,一身书生气的儒雅中年男人。
刚一到堂上,袁志便向着关宁深施一礼道:
“学生袁志,见过将军!”
关宁摆了摆手道:“免礼,我且问你!你可是这东临府的师爷?”
袁志点头:
“正是学生。”
关宁也点点头:
“那好,如今你们家县令说,两亩地收十亩地田税这等多收百姓田税一事都是你在背后搞的鬼,他一概不知,你可认罪?”
听到这儿,袁志微微抬头,目光看向一旁陪审的黄定伦。
黄定伦被他这目光看着微微有些不自然,下意识的躲闪着他的目光,但随即想到自己可是县令,这只不过是自己一个小小的师爷而已,当即却又直面他的目光,恶狠狠带着警告意味的瞪了回去。
见此,袁志叹了口气,随即拱手道:
“此非学生之罪,实乃县令授意行事,请将军明查!”
“哦,黄县令授意你做的?”
关宁眯起了眼睛,深深地看了一眼袁志,随即转头看向了一旁的黄定伦,问道:“黄县令,你作何解释?”
黄定伦这时候急了,猛的一下站了起来冲着袁志怒喝道:
“袁志,你最好清楚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什么叫是本县授意你行事的,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本县授意的?”
黄定伦简直就快要被气疯了,在他看来这袁志替自己抗下一切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但他没有想到,这袁志居然这么的不识趣,非但没有抗下一切,还说出了是自己授意的话来。
袁志却微微躬身随即道:“县尊,学生早就劝过你,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做事留一线,不使人走绝。
最开始你让百姓一家多背负五倍的田税也就算了,百姓多少还有口饭吃。
但从今年开始,你竟让百姓一人多背负将近五十亩的天税,这才将人给逼上了绝路,不然也不会有今日之事。
证据,学生自然是有的。
县尊不顾前程往绝路上一路前行,学生是不愿陪着县尊踏入深渊。
故而每次收田税的时候都会将真实收的田税记录在回给百姓的文书上。
另外县尊收了县中豪门多少银子,将他们的田税分别分摊到了什么人头上,具体到户,这等细节事无巨细学生都记录的清清楚楚,有一本专门的账册,可以证明这一切。”
听到有专门的账册,关宁来了兴趣,当即问道:“账册在何处?”
袁志立即答道:“就在学生身上。”
说罢,袁志当即从怀中掏出了一本没有封面的账本,恭敬的呈了上来。
关宁打开一看,果不其然,上面清清楚楚的记着某年某月某日,县令黄定伦在何处收何人多少银两,将其家中田税摊到那些庄户人家等等一应细节全都记录的清清楚楚。
可以说只要拿着这账册去查,绝对一查一个准。
当即关宁就合拢了手中的账册目光冷峻的看着一旁已经被吓的脸色一片煞白的黄定伦,冷冷问道:“黄县令,如今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黄定伦摊坐在椅子上良久,随即状若疯癫一样猛的起来指着袁志道:
“是他!是他!这一切都是他做的!这一切跟本县没关系,都是他做的,这账本是伪造的就是为了污蔑本县!这一切都跟本县没关系!没关系!没关系!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