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冷笑说道:“今天下大乱,许君既有大才,理应心怀忧国,匡扶汉室之心。得见元龙,却言田舍之求,元龙怎会欢喜。如得见刘荆州,当言报国之心,岂能心念田宅屋舍,贪图安乐。”
“唯有国士能辩天下大事,授以重任,犹如高祖之萧何,助君解忧啊!”
司马徽捋着胡须,笑道:“武略尚有人相助,那文事政略呢?徐元直虽有才略,然比国士远矣;孙乾、刘琰出使空谈尚可,岂能操以要事;糜竺、简雍可以用之,却难言出众。”
那人停下动作,见到刘备的车驾停下,笑道:“原是左将军啊!”
司马徽精通奇门、经学,又博览群书,知晓诸子百家学说。在颍川之时,庞统曾驱车两千里路去拜访他,可见其名声如何。
许汜,荆州南郡人。当初与张超、陈宫等背叛曹操迎吕布为兖州牧,因吕布兵败身亡,许汜逃至荆州,寄于刘表帐下。
“某因战乱路过下邳,拜见陈元龙。其毫无主客之礼,自卧大床眠,让汜居下床而睡。”许汜不满地说道。
刘备神情收敛,沉声说道:“请兄言之,倘若有用弟之所,备当万死不辞。”
坐在下桌的许汜摇了摇头,说道:“前二者可为名士,然那陈元龙乃湖海之士,骄纵不除,难为名士。”
上了车,司马徽仔细打量着刘备,笑道:“玄德公气色虽佳,然眉间含有愁意。玄德公在豫章驰骋沙场,纵横敌寇,颇是豪迈。怎居襄阳反而心事重重?”
“不知玄德有何高见?”刘表问道。
刘备摸着眉目,说道:“豫章战事初平,备离军返荆,留下众将,征讨贼寇,不知战事如何,故是心忧也!”
闻言,刘表喜怒不知的脸,方才露出笑容,说道:“既然如此,有劳玄德了。及克江东,玄德可屯兵丹阳。”
从颍川避难到襄阳,依靠他的知识以及过往的名声,司马徽很快闻名襄阳,备受士人推崇。其与名士宋忠齐名,因知晓古文经学,南阳人刘廙、襄阳人向朗、梓潼人尹默、李仁跟随司马徽习读经学知识。
刘表打着哈哈,说道:“若陈元龙乃名士,其已名满天下。若言不是,许君乃是善人,怎会诽谤他人!”
“许君言元龙狂妄,不知有何缘由?”刘备问道。
司马徽扶掌大笑道:“好!好!宴会到了,徽且下车。”
宴饮正酣时,刘表举樽相问,笑道:“今乱世之中,群雄纷起,名士辈出,不知诸位以为谁当名不虚传?”
刘表握着刘备的手,诚恳说道:“玄德非是外人,乃伯玮叔父,如何不能言之!且兄身有疾病,日渐憔悴,不知何时而亡,请玄德放心言语。”
待刘备、刘表二人讲话之时,侍女捧着茶水,又偷偷上前几步,以为探听密语。
刘备不以为然,笑道:“备虽不才,文有徐庶、孙乾、糜竺、刘琰等贤士,武有关羽、张飞、甘宁、赵云等骁将。且论大将,霍~或备亦可胜任,怎会是无人?”
刘备好言劝慰,说道:“兄长不必如此忧愁,当今天下分裂,干戈四起。兄长手握荆州,又下江东,若据二州之地,未必不能与曹操较量一番。”
“谢玄德公!”
司马徽指了指脚下,说道:“荆楚便有,孔明卧龙,士元雏凤也。将军用之,可成大事。”
刘备沉吟少许,说道:“北海孔文举、陈留边文礼、下邳陈元龙可为名士也!”
说着,刘备拱手说道:“备以豫州牧、左将军之职,上疏朝廷表伯玮为扬州刺史。不知兄长可愿同表否?”
闻言,刘备也不忧虑,拱手说道:“传位之事,事关重大。自古以来废长立幼,乃取乱之道。伯玮并无过错,又为长子,安能轻废。且伯玮率兵征讨江东,功勋卓着,如何不能继以大任。”
“请先生上车!”
“玄德?”
“是啊!”
“二人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