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8章 双鬼拍门
自浮桥被烧断,南岸魏军兵民陷入了惶恐不安中。
曹休担心被汉军追上,率军舍弃辎重,向涂山仓皇而走,蒋济、徐盛率军衔尾追杀。
在败退途中,为了速度摆脱汉军的追兵,曹休率魏军日行七八十里,不少老弱魏军兵民因跟不上大部队之故,被尾随追击的汉军俘虏。
蒋济依照霍峻的军令,除了让丁奉、徐盛率羆虺军追击外,他率军沿途收缴辎重,以及俘虏魏军。
钟离距洛涧水百余里,曹休率精锐日趋而行,在第二日午间将至洛涧水。
据至洛涧水二十余里时,斥候探得霍峻率兵已在洛涧水列阵。
马背上,曹休满脸的震惊,喃喃说道:“果然如此,霍峻非谋之人,今不让淮上汉军击我,实则在洛涧布有重兵。今后有追兵,前有重兵,北是淮水,南为敌境,我军已被霍峻所围!”
“除下蔡外,一切进展顺利!”
今得知霍峻率重兵列阵至洛涧,曹休既为霍峻用兵而震惊,亦为自己退路被断而震惊。
曹休为人刚强,今即便面对绝境,他依旧不愿屈服。大不了与霍峻硬刚,他就不信霍峻算无遗策。
当然如此规模依仗,不仅霍峻有,诸葛亮亦有,仅是诸葛亮略逊霍峻些。
就在黄权浏览战报之时,斥候骑马上丘,下马汇报道:“禀大司马,曹休率兵已至二十里外,今已得知我军踪迹,正率大军列阵,欲与我军野战!”
“霍峻分兵南北,开生路与我军,是为防我军殊死缠斗。而分兵南北,则是欲趁我军渡河之时,截途而半击我军。”
霍峻将书信交予黄权,说道:“陆车骑入据各点,断魏军西援寿春。曹洪烧营而走,邵阳洲魏军不日将降。当下唯剩曹休所部,如能覆没淮南魏军,则能转取寿春。”
今下霍峻南北迎战,主动开门给魏军们一条生路。然这条生路却是险恶,一旦魏军渡河,必遭两军夹击。这样布置似乎虽不能全歼魏军,但却能重创魏军,让魏军将士死战的信念瓦解。
洛涧水畔的一处土岗上,一顶华丽的伞盖伫立其上,伞盖下霍峻端坐在交椅上,数十名文武分列左右,虎贲持斧钺拱卫。出入虽如帝王,但却是刘禅出征所赐。
“善!”
“诺!”
“谨遵大司马之令!”
魏军以黄旗为号,如同一片土黄色的汪洋,骑士策马缓行,带起一片尘土,人喧马嘶,激励声不绝于耳。
吴班上前一步,说道:“江北魏军似乎知曹休踪迹,已至淮畔列阵,好似有浮桥之意。今下汉是否率兵至渡口列阵,阻贼军渡淮?”
“伯高!”
曹休根据斥候所报的消息,说道:“今霍峻兵马虽少,但却居高列阵,外有壕沟,兵马肃然,不宜图之。南丘低矮,兵马略多霍峻,但却倍少我军。我军不如先击南丘贼军,而后进围北丘,纵不能击败贼军,亦能率兵成功渡河。”
曹休握紧长槊,喊道:“与我破围归国!”
北丘上的伞盖下,霍峻注视着战场上曹休的分兵布置。眼神中带有几分讥讽,又有几分蔑视。偶尔把玩手中的白毦鞭,又略微带有几分不以为然。
臧霸神情沮丧,唉声说道:“今霍峻截断退路,蒋济衔尾追击,我军终是难逃覆没。”
“今霍峻不与活路,我当率军与其殊死一战,看鹿死何人之手!”
“大司马,今陆、庞二督战况何如?”黄权问道。
曹休瞪大眼眸,厉声说道:“两军尚未交战,岂能轻言胜败之语。我军步骑尚有数万,何不能与霍峻决分胜负!”
“甚是有理!”
霍峻南北分兵的布置,让不少曹魏将领欣喜。但却让曹休、臧霸二人皱眉不已,他们察觉到霍峻如此布置的险恶居心。
曹休沉吟良久,说道:“俊林可率步骑万人守北丘,我与臧将军率剩余大军去取南丘。俊林责任重大,若霍峻出兵下丘而战,务必阻击,不得干扰我军。”
在弓弩手之后,则为魏军的步卒握着锋利的长矛,远远望去其军阵犹如一堵堵移动的矛林,向汉军缓步逼近。在魏军步卒方阵的两端则为骑卒军阵,因攻城之故,骑卒仅三、四千人,数目说不上众多。
曹休、臧霸在汉末勉强算得上名将,尤其二人与他交手数次,虽略有进步,但用兵水平实在一般。
夏侯儒甚是忧虑,说道:“我军奔袭多时,将士疲惫。今与霍峻野战,恐会兵败!”
“当下我军该如何是好?”夏侯儒既苦涩又惶恐,问道。
“诺!”
两军兵马相距五六里地,中间皆为平原坦途,从中穿过则可抵洛涧水畔,居北丘可一览丘下。
说实话,臧霸之前被曹丕调离徐州,他并未记恨曹丕,甚至心中暗自窃喜,深感自己从霍峻的对决中解脱。今兜兜转转,依旧遇上了他最不想遇见的霍峻。